宋大仁接過十虎劍的手微微發抖。
他突然想起當年師父傳授劍訣時說過的話:“大仁啊,有些關隘,不是靠蠻力能撞開的。”
二十年苦修不及旁人一眼看破,這滋味...
“師兄的劍勢剛猛有餘,卻少了變化。”蘇夜繼續道。
“十虎屬土行,土生金,若在第三式轉腕時引動庚金之氣...威力或可增強幾分。”蘇夜道。
蘇夜雙手將十虎劍遞還,卻見劍身黃芒忽地一黯,那劍刃與宋大仁手掌相觸時,竟發出“錚”的一聲輕鳴,似有不甘。
這劍,竟在嫌棄自己的主人?
蘇夜嘴角微抽,腦海中莫名閃過一個古怪念頭:自己這算不算是...牛頭人?
“怪事...”宋大仁撓了撓絡腮鬍,寬厚的手掌摩挲著劍柄上斑駁的虎紋:“跟了我二十年,今日倒是鬧起脾氣來了。”
何大智突然“噗嗤”笑出聲:“大師兄,你這模樣,活像被心上人甩了得模樣。”
杜必書擠眉弄眼地補刀:“要我說,十虎劍這是見異思遷了!方才小師弟舞劍時,那虎嘯聲可比平日響亮三——哎喲!”
話未說完就被宋大仁一個爆慄敲在腦門上。
蘇夜輕嘆一聲,目光掃過幾位師兄,緩緩道:“二師兄,三師兄......你們的修行之道,似乎也存在著些許偏差。”
話音未落,幾位師兄眼中驟然迸發出灼熱的光芒。
那目光猶如餓狼見著了肥美的羔羊,又似守財奴發現了金山銀山,直勾勾地盯著蘇夜不放。
蘇夜被這突如其來的熱情驚得後退兩步,卻見師兄們已然爭先恐後地圍攏上來,七嘴八舌地詢問著修行上的困惑。
大竹峰向來不拘一格,不僅門規比其他峰寬鬆許多,就連各人祭煉的法寶也千奇百怪。
四師兄何大智痴迷書法,便將一支江山筆煉作了本命法寶。
令人稱奇的是,即便是這般特立獨行的法寶,在蘇夜手中也能運轉自如,揮灑間盡顯大家風範。
每每見此情形,眾人都不禁為之嘆服。
蘇夜指點他們修煉時,往往能一針見血,直指要害。
那些困擾他們數月乃至數年的瓶頸,在他寥寥數語的點撥下,竟如冰雪消融般豁然開朗。
蘇夜無奈搖頭,他算是看明白了,大竹峰這幾位師兄……實在個個都是“奇才”。
修煉上的問題,要麼拖著不管,要麼自己瞎琢磨,實在走投無路了,才硬著頭皮去問師父。
但這些師兄們平日裡又不敢叨擾師父師孃,互相請教又都是半斤八兩,活像一群學渣在抄作業。
如今逮著自己這個“參考答案“,他們哪還按捺得住?
夕陽西沉時,練功場上奇景頻出,眾人看向蘇夜的眼神,已然從看師弟變成了看神仙。
“小師弟...”宋大仁搓著手湊過來,十虎劍在背後不安分地顫動:“要不咱們明日繼續?”
蘇夜眉頭一挑,眼神古怪地打量著宋大仁:“大師兄,我取向很正常。”
宋大仁聞言頓時漲紅了臉,連連擺手:“我、我也是!而且我早就有愛慕...”話到嘴邊突然意識到說漏了嘴,急忙剎住話頭。
“哦——?”幾位師兄弟立刻來了精神,齊刷刷圍了上來。
何大智手中的江山筆轉得飛快,促狹地笑道:“大師兄,你早就什麼?該不會...”
“莫非是文敏師姐?”杜必書眼珠一轉,搶先道破天機。
宋大仁頓時手足無措,十虎劍“鏘”地一聲出鞘半寸,又被他慌亂地按了回去:“胡、胡說什麼!”
那通紅的臉頰和閃爍的眼神,卻將心事暴露無遺。
蘇夜望向天邊晚霞,突然很想念那個會紅著臉跑開的紅衣少女,至少田靈兒...不會用這種要把他生吞活剝的眼神盯著他。
晚膳時分,田不易身旁多了一位清秀少年。
他低垂著眼簾,神情略顯木訥,正是田不易新收的弟子張小凡,比蘇夜還要小上一歲。
蘇夜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這位原著中的主角。
在他記憶裡,這個看似平凡的少年,終其一生都被命運的洪流裹挾,身不由己地捲入一場場驚濤駭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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