壺身在月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隱約可見其中晃動的瓊漿。
陸雪琪眸光微動。連靈尊那樣的上古神獸都青睞的酒，確實勾起了她一絲好奇。
那清冽的酒香中似乎還夾雜著雪蓮的芬芳，與她平日在小竹峰寒潭練劍時聞到的氣息有幾分相似。
她纖細的手指微微一動，卻在即將抬起時停住了。
“我...不喜飲酒。”最終她還是搖了搖頭，聲音比平日低了幾分。
“那倒是有些可惜。”蘇夜也不強求，從容地收回酒壺，嘴角卻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這酒中加了小竹峰後山的雪蓮，最是能溫養經脈。”
陸雪琪聞言，腳步微不可察地頓了頓，她常年在小竹峰修煉，自然知道那雪蓮的珍貴。
“那...就嘗一小點。”她的聲音比平時輕了幾分，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天琊劍的劍穗。
此話一出口，白玉般的臉頰便浮起一抹淡淡的紅暈，在月色下若隱若現，像是雪地裡初綻的梅花。
蘇夜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卻像是變魔術般取出一個精巧的玉杯。
杯身薄如蟬翼，在月光下幾乎透明。
他小心地斟了半杯，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微微晃動，散發出清冽的雪蓮芬芳。
陸雪琪接過玉杯，指尖與蘇夜一觸即分。
她低頭看著杯中盪漾的酒液，猶豫了片刻，終於輕啟朱唇，淺淺抿了一小口。
酒液入喉的瞬間，她那雙清冷的眸子微微睜大。
想象中的辛辣並未出現，反而是一股清泉般的涼意順著喉嚨滑下，隨後化作融融暖意，緩緩流向四肢百骸。
“如何？”蘇夜輕聲問道，目光落在她微微泛紅的耳尖上。
陸雪琪沒有立即回答，又抿了一小口，才低聲道：“...不錯。”
簡單的兩個字，卻讓蘇夜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慢些喝，這酒後勁不小。”蘇夜溫聲提醒，卻見她已經將剩下的酒液一飲而盡。
陸雪琪輕輕撥出一口氣，唇邊泛起一絲她自己都未察覺的淺笑：“確實能溫養經脈。”
“是吧？我對自己釀酒的手藝還是十分自信的，整個青雲門恐怕都找不出比我釀酒更好的人了。”
蘇夜說著，指尖輕輕摩挲著青玉酒壺上的紋路，眼中流露出幾分自得。
月光灑在他的側臉上，勾勒出一道俊逸的輪廓。
月光下，他舉起酒壺晃了晃，壺中酒液發出悅耳的輕響：“從選料到釀製，每一道工序都馬虎不得，就說這雪蓮，須得在月圓之夜採摘，以寒玉器皿盛放...”
陸雪琪靜靜聽著，眼中的清冷不知不覺褪去了幾分。
她雖不善飲酒，卻也看得出這酒的珍貴，連水麒麟那樣的上古靈獸都被他釀的酒所俘獲，足見其不凡。
“酒師叔那般挑剔的人，不也被你的酒收服了麼？”她忽然輕聲道，話一出口自己都有些驚訝。
或許是酒意微醺，她竟難得地接了他的話茬。
蘇夜聞言朗聲一笑：“酒師叔那是...”
他忽然意識到什麼，促狹地看向陸雪琪：“原來陸師妹也會關注這些瑣事？”
陸雪琪立刻別過臉去，耳尖又泛起淡淡的粉色：“只是...偶然聽聞。”
天琊劍在她身側輕輕顫動，似乎在為主人掩飾窘迫。
蘇夜見好就收，轉而道：“其實釀酒與練劍倒有幾分相似，都需要耐心與火候。”
他指尖輕點，一道細小的水流從酒壺中升起，在空中化作一柄透明的小劍，“就像這'寒潭香'，多一分則烈，少一分則淡...”
陸雪琪望著那水劍，不自覺地點頭，夜風忽然轉急，吹亂了陸雪琪額前的碎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