岡崎城,天守閣。
山田新右衛門端坐在曾經岡崎之主松平廣忠的寶座上,燭光隨著狹間吹拂的微風搖曳,落在那張忽明忽暗的大餅臉上。
他今天的心情很不美麗。
作為今川家派來守護岡崎的城代,替松平元康照顧岡崎眾十年之久,對方應該對自己感恩戴德才對。
就像白天時候打死的四個農民,他就是想借機敲打松平元康。
只是沒想到,晚上那個老糊塗的鳥居忠吉竟然敢假借通報的名義搞偷襲!
山田新右衛門看著右手掌上的傷口,氣就不打一處來。
“我有五百精兵和城池,你竟敢派人暗殺我?!松平元康,你就和太守大人所描述的一樣,是個貪財好色、不懂規矩的庸主!”
山田新右衛門罵罵咧咧:“太守大人說的不錯,岡崎如果交給你遲早要完蛋!我必須要替今川家守住三河這片土地!”
按照他的想法,松平元康在抵達岡崎的第一時間就應該前來拜會自己,畢竟是自己替他守住了岡崎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況且,他還“貼心”的給元康送去見面禮。
但是沒有見到松平元康,反而來了一個老不死的暗殺自己,很容易想到背後是松平元康暗中指使。
不過,松平元康為免也太小看自己了吧,這種程度的暗殺簡直就是小孩把戲!
山田新右衛門越想越氣,本來打算明天帶人去城下町給松平元康一點顏色瞧瞧,現在便坐不住了。
他從上位走下來,在一灘凝固的暗紅色血液中撿起一根麻鞭,用力甩了甩上面的血跡,臉色陰沉道:
“就讓我代替太守大人,教訓你這個不聽話的孩子!”
然而話音剛落,城池外面忽而響起嘈雜的聲音。
山田新右衛門根本不會往敵襲的方面去想,扯著嗓子大喊:
“外面發生什麼事了?!”
這時候,山田新右衛門的一名親信連滾帶爬地闖了進來。
他扶了扶額前的頭盔,驚慌失措道:
“城主大人大事不好了!有敵襲!”
“納尼?!”
山田新右衛門第一反應是尾張織田家打過來了,連忙求證:“是那個尾張大傻瓜嗎?!”
岡崎距離那古野(名古屋)不遠,中間隔著一條矢作川。
“不、不是!”
“不是他?那會是誰?”
親信說了一個令他意想不到的名字。
“是松平元康!”
“怎麼可能?!”
“千真萬確!是松平元康率領的岡崎眾!”
“他是蠢貨嗎?!膽敢背叛今川家!”
山田新右衛門頓感意外,他啐了一口唾沫,“八嘎!今川家的狗還敢咬主人了?!看來必須要我出馬給那混蛋小子一點教訓了!”
“城主大人您就先別給他教訓了,趕緊想辦法逃命吧!”
這名親信也算是忠心,從前線專門趕回來叫上山田新右衛門一起逃命。
“逃?你開什麼玩笑!我有五百披甲精銳,糧草豐盈,區區百餘岡崎眾還不夠塞牙縫的!”
實際上山田新右衛門說這話完全就是在吹牛逼了。
元康的師父,今川家軍師太原雪齋佔領距離岡崎城最近的安祥城後,織田家與松平家之間便有了緩衝地帶。唯一需要忌憚的敵人便是安祥城西南方向的刈屋城。
值得一提的是,刈屋城的城主水野信元,是元康之母,於大的異母兄長,也就是元康的舅舅。
他雖然背叛松平家,轉而侍奉織田家,也曾在早年織田信秀(信長之父)活著的時候進犯岡崎,卻在信長繼任家督後,不再逾越雷池半步。
當然,也有信長接任家督後,織田家出現內亂的原因。
總之,自從1552年織田信秀逝世,岡崎已經有6年沒有發生過戰爭了。
更何況發生衝突時衝在最前面的是人家岡崎眾,而山田新右衛門則是帶人躲在後面看戲!
所以說,什麼披甲精銳,分明就是一群戰鬥經驗匱乏,整天只知道魚肉百姓的酒囊飯袋!
可是山田新右衛門並不這麼認為,因為他覺得今川家總是高人一等,有種天然的優越感。
“我不相信!”
山田新右衛門聽著城門那邊傳來陣陣撞擊聲,連具足都沒穿上立刻趕赴前線:
“松平元康,給你臉了是吧!”
“……”
片刻之後,山田新右衛門趕到城門底下,見到零零星星的二十幾人正在奮力抵著城門,勃然大怒道:
“怎麼只有這麼點人手了?其他人呢?!”
前線足輕見到城代親至,連忙高呼道:
“城主大人,我們中計了!敵將松平元康以鉅額財貫誘惑兄弟們出城,現在大家全亂套了!”
“混蛋!沒有我的命令誰允許你們出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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