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田新右衛門憤怒咆哮,眾人皆是羞愧低頭不敢回應。
他爬到一棟五六米高的望樓,夜晚的能見度很低,卻能很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守備足輕,身上掛著一串串金色的銅錢與敵人纏鬥,在月光的輝映下熠熠生輝。
有的足輕更是到死也抓著永樂錢。
山田新右衛門見到這一幕頓時氣得眼冒金星:“混蛋!一群見錢眼開的東西!”
那些曾經被欺壓的岡崎眾,此刻卻彷彿化作了黑夜中的惡鬼,瘋狂地屠戮著今川足輕。
這一切都歸功於山田新右衛門疏於管教屬下,讓他們太過放肆了!
眼下說什麼都為時已晚,百餘名岡崎眾集中起來衝撞城門,向來用不了多久城池就會被攻陷。
山田新右衛門知道大勢已去,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勒令道:
“你們幾個跟我去屯倉!”
“可是城主大人……”
“別廢話!快點!”
“哈!”
山田新右衛門帶著四五個足輕,一把火點燃了存放糧食的屯倉。
他望著欲燃愈烈的火焰,咧嘴大笑:
“叛賊松平元康,沒有糧食,我看你那什麼和太守大人鬥!哈哈哈……”
……
另一邊,今川家的足輕在戰場上的表現正如元康所預料那般,戰鬥力差,紀律低下。
而且還是一群驕兵。
元康的突然襲擊令貪婪的今川足輕瞬間陷入混亂,逐漸開始潰不成軍。
但儘管岡崎眾佔據先機,戰鬥卻依舊艱難進行著。
一般情況下,己方兩個手持竹槍的足輕才能困住一個敵人,而真正想要斬殺,必須要三人合力才行。
在裝備方面,元康可謂是吃了大虧。
不過幸好有戰鬥力強悍的同心眾,服部半藏他們騎著馬將戰場切割成兩部分。
一部分阻擋被引誘出城的今川足輕,另一部分則是負責攻城。
只是時間一長,己方便出現力竭的情況。
負責攻城的鳥居元忠大聲叫嚷著:
“主公,我們要堅持不住了!”
正在野戰的石川數正和酒井忠次也相繼出現狀況。
“主公就在我們後面,絕對不能後退!”
石川數正暴喝道,又帶著筋疲力盡的足輕再度衝殺。
酒井忠次大口喘著粗氣,眼看大家快要擋不住了,不甘怒道:“可惡啊!就差一點了!”
這時候,作為岡崎眾的定海神針,元康聲音嘹亮道:
“鳥居元忠!想想你爹,想想那些被欺負的親人……”
“大家忍辱負重十年,今天咱們要打贏這場翻身仗!”
“拼了啊!!!”
“哦!!!”
城門底下,一個敵人用長槍捅死了鳥居元忠身旁的兄弟,又想起父親死狀慘烈,盛怒之下竟是一把抓住那敵人的手臂,透過城門的縫隙,他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咬掉了敵人的耳朵!
“啊!!!”
慘烈的聲音就像惡鬼哭嚎那樣滲人。
鳥居元忠滿嘴鮮血,發了瘋似的衝撞城門。
松平元康見狀,內心的熱血彷彿被點燃一般,揮刀高呼:
“大家不要忘記曾經的屈辱!”
“復仇吧!讓敵人感受到岡崎眾的怒火!”
“塔塔開!”
聲音剛落,城門轟然倒塌!
“衝鋒!!!”
所有岡崎眾一擁而上,勝利的號角也隨著東方的那一抹朝霞,吹響大地!
然而,元康匆匆一瞥,看到了天守閣附近燃起的熊熊大火。
空氣中除了濃郁的血腥味,還有煙燻氣味,以及——
元康心中陡然咯噔一下,頓感不妙:
“是稻香……”
“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