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跪下!”
松平家康一聲令下猶如天威浩蕩,把空誓上人壓迫得膝蓋一軟,頂不住壓力跪了下來。
“法主大人,老衲是蓮如上人之曾孫,空誓,您為何站在佛敵身邊啊?!”
空誓上人在見到本願寺顯如亮明身份的那一刻,徹底絕望!
“你還知道祖輩是蓮如上人?瞧瞧你都幹了什麼好事?!”
本願寺顯如一步上前,對空誓上人怒喝道:
“真當我不明是非嗎?松平殿下大興善政,民心向上,你作為佛門弟子,能得到如此明君不應該鼎力支援嗎?吉良莊‘黃金堤’、大樹寺保衛戰、義診虎狼痢、幫助百姓秋收……
就連東海道第一弓取,今川義元公都做不到的善政,松平殿下卻做到了!
得君如此,民復何求?!”
本願寺顯如覺得自己既然拿了松平家的香火錢,自然也要把事情給辦好。
若是為了百姓而發動一揆尚且情有可原,而如今松平家一直在保護百姓,一向眾反而成了惡徒,顯如當然不想看到當前的局面。
於公於私,他都不希望三河一向一揆再繼續下去。
空誓上人聞言仍舊執迷不悟,據理力爭:
“法主大人,可是他放火燒了願照寺的信眾啊!”
“你還好意思提起這事!”
家康聽到這話也來了脾氣,當著眾人的面,把事情的真相全盤托出,讓這些被蠱惑的信徒們清醒過來。
“我治理虎狼痢整整用了三年時間,若不是你空誓上人從中作梗,將病重患者藏匿在願照寺,導致虎狼痢久久不息,你只關注病入膏肓者,將那些沒有感染的無辜百姓置於何地?!”
“你……”
“你什麼你!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嗎?!看著我的眼睛,回答我!”
家康的強勢讓空誓上人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再者說,當著法主顯如的面,大家也不會認為家康在說謊!
兩者之間,總有一人在說謊,很顯然,空誓上人無言以對。
“原來城主大人不是佛敵啊……”
“就連法主大人都站在城主大人一方,看來空誓上人瞞著我們不少事情!”
“難道我們真的誤會城主大人了嗎?”
“應該是這樣的……”
“……”
嘈雜的議論聲在一揆眾之間嗡嗡響起,松平家康背後有本願寺顯如撐腰,可信度直接超越空誓!
家康感受到越來越多信賴的眼神看向自己,他忽然覺得這筆錢花的值了!
果然,心病需要心藥醫,佛病也需佛祖治!
本願寺顯如俯身托起空誓上人,神色嚴肅認真道:
“你還想怎麼命令這些孩子?要他們多打幾場戰爭?要他們多死幾個無辜的人?你才安心嗎?!”
“不!不是這樣的!弟子絕對沒有禍害百姓之心!”
空誓上人失聲驚呼道,然而,他好像想起什麼,突然轉過頭去。
只見信眾之間,有許多因為這場戰爭而失去家人、愛人,還有許多受傷後失去行動能力的青年……
直到這一刻,他才幡然醒悟過來,淚水奪眶而出,涕泗橫流,失聲痛哭:
“我原本只是想保護他們的日子,但是卻因為自己的無知引發接二連三的爭端……”
他轉過頭跪在信徒面前,雙手合十俯首道:
“諸君!對不起!我空誓鑄下大錯!是我害死了好多兄弟姐妹、孩子老人……這全都怪我!”
“阿彌陀佛!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本願寺顯如作為法主,弟子有錯他也難辭其咎,向在場所有人真誠地行了一佛禮,語氣誠懇道:
“松平殿下,對於您這位家長而言,他們只不過是犯錯的孩子!知錯就改善莫大焉,我希望貴方諸位武士能寬恕他們,讓大家恢復到往日平靜的生活中去!”
“怎麼可以!他們可是對本家刀刃相向的叛徒……”
本多忠勝心中滿是不服氣,天不怕地不怕的他說著就手持蜻蜓切,準備上前和本願寺顯如好生理論一番!
不過勇猛少年卻被祖叔本多重次趕忙攔下捂住嘴巴。
“平八郎快住口!這位可是法主大人!”
本多重次表面上是攔住忠勝,實際上是在提醒家康。
一向宗法主的面子,咱們該賣還是得賣!
“法主大人!”
空誓上人感受到顯如的庇護,瞬間情緒崩潰嚎啕大哭。
“我知道了,今日有勞法主大人替松平家解開與百姓的恩怨了!”
松平家康向顯如行了一個蹩腳的佛禮,滿口答應下來。
顯如抿著嘴認可道:“得民心者得天下,松平殿下我看好你!”
家康微微頷首,旋即轉過頭深吸一口氣,聲音洪亮道:
“那麼接下來,就該懲罰不聽話的叛徒們了!”
這時候,顯如很自然地將空誓上人拉到一旁,他的意思很明顯,懲處叛徒是松平家的家務事,只要不涉及僧眾和百姓,他的手不能伸那麼長!
以渡邊守綱和本多正信為首的家臣心中皆是咯噔一下,臉色大變!
“本多正信!”
家康從腰間抽出村正,凌厲的鋒芒令在場的所有人都為之膽寒。
被叫到名字的本多正信,在見到顯如出場的那一瞬便猜到今日的結局。
他臉色悽慘無比,雙目無神地走向家康,似是自嘲般笑了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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