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胸中的怒火，彷彿要燒穿他的胸膛，化作一股黑煙，直衝張衛強家。
他連門都懶得敲。
“砰！”
一聲巨響，本就老舊的門框被他一腳踹得猛烈一震，木屑紛飛。
“張衛強！你個小王八蛋！給老子滾出來！”
他那粗野的咆哮，如同一聲驚雷，瞬間炸響在整個四合院的上空。
屋裡，張衛強剛用冷水抹了把臉，正準備生火，聽到這聲音，眼神中閃過一絲冷冽。
他慢條斯理地拉開門。
門外，傻柱那張臉已經漲成了豬肝色，雙目圓瞪，兇光畢露。
看到張衛強那副雲淡風輕、毫無波瀾的模樣，更是火上澆油。
“有事？”張衛強淡淡地問，聲音裡聽不出一絲情緒。
“我操！”
傻柱的火氣被這兩個字徹底引爆，他那蒲扇般的大手猛然伸出，粗壯的手指幾乎要戳進張衛強的眼珠子裡。
“你小子行啊！發了財，翅膀硬了是吧！”
張衛強微微偏頭，躲開那幾乎戳到臉上的手指，嘴角勾起一抹譏諷：“我發財，跟你有什麼關係？偷你的了？搶你的了？”
“你！”傻柱被噎了一下，轉而更加暴怒，“一個院裡住著，秦姐家孤兒寡母，日子都快過不下去了，你看不見？”
“棒梗饞得夢裡都在喊吃肉，你他媽揣著五百塊錢，你睡得著覺？”
張衛強冷笑一聲：“我睡得著，睡得很香。秦淮茹有手有腳，你傻柱不是也天天接濟嗎？怎麼，你的接濟不管用，我的錢就得填進去？我是她爹還是她老公？”
話音未落，一個更尖利、更刻薄的聲音從他身後猛地鑽了出來。
“說得對！他張衛強就該把錢拿出來分了！”
賈張氏像一頭嗅到血腥味的鬣狗，飛快地拱了過來，一屁股就往地上一坐，兩條粗腿胡亂蹬踹，開始了她最拿手的表演。
“哎喲喂！沒天理了啊！這日子沒法過了啊！”
“殺千刀的張衛強發了橫財，我們家棒梗連口糠都咽不下去了啊！”
張衛強看都懶得看她，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全場：“賈大媽，你要是真咽不下糠，我建議你去派出所報案，說我逼你吃糠了，你看警察管不管你這事。”
賈張氏的乾嚎頓時卡殼。
就在這時，秦淮茹也“恰到好處”地出現了。
她滿臉焦急地去拉扯賈張氏，嘴裡卻說著火上澆油的話。
“媽，您這是幹什麼呀，快起來，讓人看笑話……”
隨即，她猛地轉向傻柱，那雙會說話的眼睛裡瞬間蓄滿了晶瑩的淚水，一副楚楚可憐、我見猶憐的模樣。
“柱子，你別為我生氣，衛強他……他可能就是年輕，一時沒想周全……”
這話表面是勸解，實則像一顆釘子，將“薄情寡義”的罪名，死死地釘在了張衛強的身上。
傻柱的理智，被這滴恰到好處的眼淚，徹底焚燒殆盡。
“年輕？年輕就不是理由！我看他就是忘了本！狼心狗肺！”
院裡的動靜，早已驚動了四合院裡的各路牛鬼蛇神。
二大爺劉海中揹著手，邁著四方步，官氣十足地踱了過來。
三大爺閻埠貴推了推鼻樑上的老花鏡，一雙小眼睛裡閃爍著算計的精光。
許大茂更是唯恐天下不亂，抱著胳膊，臉上掛著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
終於，一大爺易中海攙扶著聾老太太，沉著一張臉，緩緩走了過來。
“衛強，你怎麼回事？”
易中海一開口，便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道德審判的威壓，
“傻柱說話是衝動了點，但理不糙。院裡就你現在條件最好，搭把手，幫襯一下秦淮茹家，這是咱們院裡互幫互助的規矩，也是應該的！”
院裡的“老祖宗”聾老太太，也用那根黑漆漆的柺杖，重重地頓了頓地面。
“該幫！”
一時間，整個院子的人，彷彿都成了正義的法官。
張衛強環視一圈，臉上的譏諷更甚：“規矩？一大爺，我倒想問問，是哪條法律規定的規矩？誰發的紅標頭檔案？要不您給我指指？”
“想讓我幫襯也行，”
他話鋒一轉，目光落在秦淮茹梨花帶雨的臉上，
“讓她給我打個欠條，什麼時候還，利息怎麼算，白紙黑字寫清楚。大家都是鄰居，我吃點虧，利息就按銀行的來，怎麼樣？”
秦淮茹的哭聲瞬間噎住，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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