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點半，紅豆舞館還沒開始營業，楊希娜正在教學區域擺放器材和瑜伽墊，大門錯開一條縫，露出一張白淨的面孔。
“您好，請問負責人在嗎？”
標準的普通話，聽上去文質彬彬。
楊希娜迎過去：“老闆要過一會兒才到，您有什麼事可以先跟我說，我是這裡的教練，姓楊。”
“哦，您了似楊教練？楊教練您了好啊，我似來應聘瑜伽教練的。”
地道天津話轉的突兀而生硬，楊希娜直皺眉：“你是天津人？”
“沒錯兒，純種兒的！”
呵呵，聽得出來。
“怎麼稱呼？”
“我叫熊小寧，狗熊的熊，大小的小，安寧的安。”
“那你不是應該叫熊小安嗎？”
“嗐嗐嗐，說禿嚕嘴了，安寧的寧！”
楊希娜莞爾一笑：“你們天津人說話真有意思，跟講相聲似的。”
“我可不行，我嘴皮子不利索，但凡是那塊材料，我就去隔壁樂友了。”
楊希娜眼睛一亮：“你也喜歡聽相聲？”
“您介似嘛話呢？天津人有幾個不愛聽相聲的？不瞞您了說，我還是樂友的會員呢。”
“你常去樂友聽相聲？”
“每禮拜最少兩場。”
“那你最喜歡哪個演員？”
“劉覺民董小春啊！那倆是樂友的招牌。”
這個答案並不能讓楊希娜滿意，她啟發性的問道：“還有沒有其他人也說的好？”
“其他人？除了劉覺民，那就得算是樂友大師兄趙雲霄了。”
楊希娜的笑紋剛浮現在臉上，就被熊小寧接下來的話凝住了。
“不過趙雲霄那貨相聲天賦雖然高，可惜不是嘛好人。”
楊希娜壓著火氣：“他怎麼就不是好人了？”
“你還不知道哪？我告訴你啊。”
熊小寧一提起八卦，登時滿臉興奮：“那小子吃喝嫖賭坑蒙拐騙，缺德事兒都幹盡了，尤其兩大惡習整個相聲圈都知道：一個貪財，一個好色，你說說，沾上這兩樣的能是好人嗎？”
說得興起的熊小寧四顧無人，湊近楊希娜：“我還聽說啊，樂友班主黃金良老爺子快要不行了，趙雲霄這小子打早兒就拉幫結派，排擠劉覺民，黃班主真有個三長兩短，樂友落到了趙雲霄手裡，唉——”
熊小寧說的太過投入，全沒注意到楊希娜眼神在逐漸變化，等他說到最後，整個眼眶裡一絲黑眼球都沒了。
“老闆什麼時候來我不知道，學員很快就要到了，請你到店外等候，不要影響我上課。”
說完，楊希娜轉身走回教學區，光腳踏在地板上居然咚咚有聲，顯見得很有情緒。
熊小寧摸不著頭腦，暗自嘀咕：“我說嘛得罪她的話了？”
他正納悶，身後有個柔柔的聲音傳來：“您好，請問您找誰？”
熊小寧轉身看到來人，瞬間石化，嘴巴張了好幾次才組織起語言：“你、你是．．．”
“我是紅豆舞館的負責人，叫翟艾凌，請問您有何貴幹？”
熊小寧長長吐了口氣：“哎呦我的媽呀，第一眼看見你我以為是、以為是．．．”
翟艾凌笑著把食指豎在唇邊：“停止聯想，回到現實。”
熊小寧定定神：“我是來應聘瑜伽教練的，不過我看剛才那位楊教練好像不怎麼樂意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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