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北航大廈二樓的全體工作人員個個噤若寒蟬，走路放輕腳步，大氣也不敢出，盡一切可能遠遠避開202房間，就好像那裡面有個活鬼。
大家嚇成這樣是有原因的，今早劉傑來上班時，臉黑得像包公，喘氣都比往日粗了不少，肉眼可見的憋著股邪火兒，員工們不知道是誰惹了他，但都知道自己最好不要觸黴頭。
很可惜，不是誰都能躲得了的，九點十分，一個小夥子硬著頭皮敲響了劉傑辦公室的門。
“進來！”
小夥子戰戰兢兢推門進去，恭恭敬敬行禮打招呼：“劉總，我是空警支隊實習生熊小寧，我的實習課時滿了，我們陸支隊叫我來請您簽字。”
劉傑看著檔案頭也不抬，手指輕敲辦公桌，示意他把材料交上來。
熊小寧放好實習簽到表，垂著手規規矩矩站到一旁安靜等待。
五分鐘後，劉傑放下材料拿起熊小寧的實習表格檢視，剛看了兩頁，甩手扔在桌上。
“說了多少次，表格填寫必須規範，不許塗改，拿著公司規定當放屁是不是？回去重做！”
劉傑脾氣雖大，到底是個自重身份的人，輕易不會口吐芬芳，今天說出這種粗話，顯見得是真被氣得腦子昏了。
熊小寧不敢爭辯，老老實實撿起表格準備離開，卻又被劉傑叫住：“你叫熊小寧？”
熊小寧停步轉身：“是的劉總。”
“我聽說你在外面當兼職瑜伽教練？怎麼，是家庭有經濟困難嗎？如果有，可以向公司提出來，我去找工會幫你申請困難補助。”
“謝謝劉總，我家裡沒困難。”
“真沒有？”
“真沒有。”
“既然沒有，為什麼不把精力全部放在工作上？公司明文規定，除了可以利用業餘時間進行文學創作之外，不允許員工從事任何第二職業，你不知道嗎？”
“我、我…”
“你什麼你？我最看不慣你們這些小青年，歲數不大心眼都挺活泛，一天到晚這山望著那山高，就是不肯專心本職工作！公司規定白紙黑字擺在那兒，今後如果再讓我知道你跑到外面不務正業，看我怎麼收拾你，走吧！”
熊小寧糊里糊塗捱了一頓剋，滿臉懵逼出了劉傑辦公室，迎面看到空警支隊長陸林濤向他招手，連忙湊了過去，委屈巴巴的說：“陸隊，劉總今天怎麼這麼大火氣？”
陸林濤嘆口氣：“你小子運氣不好，趕在老劉的氣頭上了。”
他看看四下無人，拉過熊小寧低聲道：“知道老劉看了一早晨的材料是什麼嗎？”
“我哪兒知道啊？”
“是他兒子的辭職報告，他們爺兒倆為這事兒彆扭十幾年了，終於啊，覺民那孩子還是辭職去說相聲了，你說老劉心裡能不窩火嗎？”
辦公室裡的劉傑一支接一支的吸菸，眉毛凝成一個疙瘩，劉覺民辭職其實早在他預料之中，但當這一天真的到來，他還是難以接受，抬頭盯了天花板許久，劉傑嘴裡自言自語著冒出一句話。
“老黃啊，到底還是你贏了。”
門外忽然傳出一陣喧譁，劉傑眼中陰霾閃現，霍然起身衝到門口，猛的拉開門厲聲呵斥：“現在是上班時間知不知道？瞎吵吵什麼呢！”
“劉總，這位先生沒有預約非要往裡闖，我們…”
辦公室的小夥子為難的報告，劉傑眼神一轉，臉色攸忽一變：“你來幹什麼？”
“劉傑，叫你的人躲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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