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帳外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隨後便沒了聲響。
又過了片刻,一名親兵捧著血淋淋的首級進來複命:“殿下,俘虜已斬,首級已懸於營門。”
朱棣點點頭,揮手讓親兵退下,轉身看向帳外:“來人!傳令下去,即刻召集北疆行省所有將領前來主營帳議事,本王要親率大軍,踏平帖木兒帝國!”
不多時,北疆行省的將領們陸續趕到主營帳。
總兵官周驥年近五旬,臉上刻滿風霜,一身鎧甲上還沾著之前與聯軍作戰時的塵土;
副總兵趙毅年輕氣盛,腰間別著兩把彎刀,眼神銳利;
還有幾位千戶、百戶,皆是一身戎裝,神色肅穆。
眾人剛進帳,便聞到空氣中尚未散去的血腥味,又見朱棣面色威嚴,皆知方才定是處置了俘虜,一個個愈發恭敬。
眾人齊聚後,朱棣大步走到沙盤前,沙盤上用泥沙、石子還原了北疆與西域的地形,青色的布條代表河流,黑色的木塊代表城池。
他手中的馬鞭重重戳向西域方向,那裡插著一面小小的褐色旗幟,代表著帖木兒帝國。
做好一切後,這才開口道:“帖木兒帝國暗懷鬼胎,算計我大明,此仇不共戴天!
本王意已決,留三萬兵力駐守北疆行省,防備金帳汗國與蒙兀兒斯坦殘餘勢力;
其餘十萬大軍隨我西征,務必給帖木兒帝國一個永世難忘的教訓!”
“末將遵命!”
趙毅率先單膝跪地,高聲應和,眼中滿是戰意。
可週驥卻皺起眉頭,上前一步道:“殿下,臣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朱棣看向他,沉聲道:“周總兵但說無妨。”
周驥語氣誠懇道:“殿下,此前我軍與聯軍激戰半月,將士們早已疲憊不堪,且北疆剛剛經歷戰火,百姓需要安撫,此時貿然西征,恐會讓北疆局勢再生變數。”
“再者,帖木兒帝國位於西域深處,路途遙遠,糧草運輸難度極大,即便有鐵路相助,可草原天氣多變,一旦遭遇暴雨、風沙,鐵路運輸恐會中斷,到時候大軍在西域腹地久留,糧草短缺,後果不堪設想啊!”
帳內瞬間安靜下來,幾位千戶也紛紛點頭,顯然認同周驥的擔憂。
朱棣沉默片刻,走到營帳門口,掀開帳簾望向外面。
此時已近深夜,軍營內的篝火星星點點,將士們有的靠在帳篷邊休息,有的還在擦拭兵器,營門方向隱約能看到懸掛的首級,在火光下泛著可怖的暗紅。
他轉過身,目光掃過眾將:“周總兵所言,本王並非沒有考慮。
可諸位想想,帖木兒帝國此次敢挑唆聯軍犯我大明,若此次不給予沉重打擊,待他們實力壯大,日後必成我大明心腹大患!”
他走到周驥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至於將士疲憊,本王已命人在鐵路沿線的驛站準備了充足的糧草與藥品,大軍行軍途中,每日可輪流休整;
北疆的安撫工作,本王會交由布政使負責,他辦事穩重,定能妥善處理。”
接著,他又看向李明浩:“李大人,你再說說糧草與民心之事,方才斬了俘虜,軍中或許會有議論,你需做好安撫與統籌。”
李明浩上前一步,從袖中取出一份文書。
指尖因方才握得過緊,還留著淺淺的褶皺:“殿下放心,臣已安排妥當。
北疆行省的軍需物資可透過北疆鐵道從內地快速調撥,目前內地已籌備了足夠十萬大軍三個月食用的糧草,以及三萬副鎧甲、五萬支弓箭、兩百門火炮,這些物資正透過列車源源不斷地運往北疆。
方才斬俘虜之事,臣會讓文書擬寫告示,說明俘虜狂妄叫囂、意圖動搖軍心,斬他是為正軍法、振士氣,絕不會讓將士們產生疑慮。”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此外,當地牧民得知帖木兒帝國挑唆聯軍入侵,對其恨之入骨,紛紛主動到軍營請纓,願為大軍引路。
不過臣方才收到訊息,草原上的翁牛特部落與察哈爾部落因之前的草場糾紛,近日有些摩擦,翁牛特部落首領擔心大軍西征後,察哈爾部落會趁機搶佔草場,態度有些搖擺,不願全力支援我軍。
臣計劃明日親自前往翁牛特部落,勸說首領以大局為重,畢竟帖木兒帝國才是草原共同的敵人。”
朱棣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讚許:“好!李大人考慮周全,此事便交予你去辦。
務必讓翁牛特部落明白,只有大明與草原部落聯手,才能徹底剷除帖木兒這個禍害,若他們因私怨誤了大事,最終只會被帖木兒吞併。”
李明浩躬身應道:“臣定不辱使命。”
隨後,朱棣又與眾將商議了西征的行軍路線、偵查安排等細節,直至深夜,眾將才陸續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