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陳言的詢問，陳到頓時一愣，隨後連忙擺手否認。
“什麼潁川陳氏？我從出生就在汝南，怎麼可能和潁川陳氏有什麼關係？”
開玩笑，這個時代，不是是個人就能說自己是世家子弟的。
更何況是潁川陳氏這樣的大族！
他要是敢承認，回頭查出來不是，那他的名聲就毀了，名聲一毀，這輩子恐怕也就完了，天下誰人還敢用他？
“叔至，你別急著否認。”
陳言忙道：“我聽家裡的長輩說過，我們潁川陳氏祖上有一支曾經遷到汝南，說不定就是你這一支呢。”
陳到一愣，“這怎麼可能？怎麼會這麼巧？”
“怎麼不會？”
陳言循循善誘，“叔至，我剛才見你指揮若定，調兵遣將頗有章法，這一身兵法韜略是從哪裡學的？”
聽到陳言誇讚，陳到有些不好意思。
“也沒什麼特別的，就是從家中翻到幾本兵書，平時沒事就琢磨琢磨。”
“還有這練兵之法，也是從家中翻到的。”
陳言點了點頭，又道：“那你這一身武藝呢？看你剛才的槍法，絕非尋常人能有。”
“武藝是後來學的。”
陳到老實回答，“家裡窮，父親變賣了些家當，才有錢讓我拜師學藝，當時也是運氣好，遇到一位高人願意收我為徒。”
陳言點點頭，繼續開啟忽悠模式。
“這就對了！”
“對了？”
“不錯，你想想，一般的百姓家裡，怎麼可能有兵書，怎麼可能讓高人收為徒弟？”
“嗯？”
“相反，若是我潁川旁支，家中有些藏書，能拜高人為師，也就不足為奇了。”
陳到愣住了。
他覺得，陳言說的，有點道理呀！
這個時代就是這樣的。
紙張、印刷術尚未普及，書籍傳播全靠摘抄和竹簡，因此才會有詩書傳家這種說法。
書籍，只掌握在世家門閥之中，因此也就形成了壟斷。
可以說，這個時代，沒有顯赫出身，根本就沒有出仕的可能。
哪怕是所謂寒門，其祖上也必有為官之人。
寒門，可不是什麼普通百姓。
因此，陳到的表情開始動搖，他也忍不住懷疑，難不成自己真是潁川陳氏旁支？
而陳言的目的，就是讓陳到以為自己是潁川陳氏旁支，這樣他就能夠光明正大的，將陳到收為己用了。
畢竟他陳言，出自潁川陳氏嫡脈！
見陳到遲疑，陳言趁熱打鐵，“叔至，你再仔細想想，你父親臨終前有沒有說過什麼特別的話？”
“還真有！”
陳到猛地抬起頭，眼中露出回憶的神色，“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父親彌留之際，確實說過一些奇怪的話。”
“什麼話？”
“他一直嘟囔什麼'家道中落'、'愧對祖先'之類的，只是他當時神志不清，我沒有多想罷了。”
陳言心中暗喜，沒想到他忽悠著忽悠著，還忽悠出這麼有用的線索。
看來陳到還真有可能是哪個世家的旁支。
不過也對，若非世家出身，陳到也不可能有機會文武兼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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