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志傑眼窩凹陷的蠟黃臉上閃著得意,眼疾手快的揪過旁邊桶裡扔著的帶血紗布,“瞧瞧!大傢伙都瞧瞧!”
“我可沒扯謊吧?這陳平就是把危險分子帶回來了,搞不好還是個右傾哩!”
染血的紗布在他手裡被高高揚起,空氣中都瀰漫著淡淡的腥味。
陳平懶懶的坐在原地,手裡磨刀的動作不停。
外面的鄉親議論紛紛,說什麼的都有。
面面相覷之下,更多的是惶恐不安。
現在社會動盪,災荒已經連續鬧了一年,民生基礎差到極致。
這時候,到哪的人都得有介紹信,否則是要被當成流竄分子抓起來的。
石建國臉上的皺紋更深幾分,“平子,這帶血的紗布是咋回事?你受傷了還是怎麼?”
“如果有問題,一定要跟村裡及時反映。”
鄉親們都在旁邊看著,他也不能太過偏袒陳平。
要不是馮志傑一大早的找過去,非說陳平帶了可疑分子回村。
馮志傑甚至還攛掇鄉親書記都過來了,他也不得不跟過來。
大家夥兒都說自打護林網剛要圍建,陳平就不對勁了,一連幾天都沒再帶著人上山。
雖然是博風捉影的事,但他也問了自己兒子。
可誰知道這夥人咬緊了牙,一個字也不肯往外說。
石建國深深的法令紋兩側,是嚴肅繃緊的神情,身上還散著煙鍋袋子的嗆鼻味。
他就這麼看著陳平。
陳平面不改色的說道:“馮家的耳朵倒真長到天上去了,這訊息都靈通,不知道的以為天天盯著我家呢。”
馮志傑一聽,厚嘴唇裡當即噴出唾沫,“你少在這裡轉移話題,有種讓那人出來啊!我看你就是做賊心虛!”
陳平眯了眯眼,譏誚道:“怎麼,我表哥來走親戚,也得先經過你的同意不成?”
“我看你這勢頭是要比村長還大了。”
馮志傑頓時一噎,縮著脖頸,粗黑的手指死死抓著衣角,“鬼知道你帶回來的是什麼人。”
“到底咋回事,你讓那人出來不就知道了!”
陳平眯起的眸中迸射出危險,寒光犀利的眼神如刀射向馮志傑。
嚇得他腿腳發軟,但卻硬挺著站在那裡,絲毫不退。
馮志傑心中咬死了陳平肯定在搗鬼,畢竟他盯了陳家好幾天,絕對不會看錯!
正當眾人議論紛紛,竊竊私語聲不絕時,一道頎長身影披著外衣走了出來。
粗布的棉麻衫子和灰色長褲,卻也擋不住這人凜冽正氣的氣質。
徐晨笑的溫潤,“外面這麼熱鬧啊,小平怎麼也不叫我一下,我在裡面躺著多失禮啊。”
陳平被這稱呼噁心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皺著眉頭回身看去。
只見徐晨已經能自己下炕了,正半靠在門前,含笑看向鄉親。
陳平慵懶的收回視線,“沒必要。”
簡單的三個字,讓對面石建國眉心又是一跳,這小兔崽子!
隨後石建國笑著上前,一張老臉上滿是和藹,話口更是挑不出錯處,“不知道小夥子是哪裡人?怎麼我沒見過你。”
那雙泛著精光的眼,上下打量著徐晨。
徐晨不急不慢的笑道:“這都是我疏忽了,早該跟村長報備一聲的。”
“這是我的軍官證,從隊上受了傷,休假療養,順便來看看小平兄妹倆。”
說完,他就從兜裡亮出了自己的軍官證。
原本還得意洋洋的馮志傑頓時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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