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幾個,把雞送到我在京城的府邸就行了。”田承嗣看了一眼樂山等人說道。
樂山等人相互對視,有些尷尬,此行的目的可不是送雞。幸好萊瑞詩解圍道,“這幾位英雄是江湖人士,身手不凡,不光是為了送雞給大人,也希望得大人您引薦,能有一番作為。”萊瑞詩說著便將骨咄祿三人也引了進來。
“沒看到我們正在商談重要的事情嘛,無關人等以後再說。”田承嗣面有慍色,呵斥著讓萊瑞詩和骨咄祿退下。
“大人,這幾位英雄當年護送小女子從龜茲來到長安,一路上化險為夷,大人們如果給小女子點薄面,不妨認識一下。”正當骨咄祿等人為難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素不相識的琵琶女子卻幫起腔來。
“既然紅線都這麼說了,你們且站一站,報個名號,便自去吧。”田承嗣還是一副的不耐煩,一邊說著一邊用手去撩紅線女的面紗。
“哎,田大人,別這樣。”紅線女故作嬌嗔,扭過頭去,躲開了田承嗣的撩撥,卻又隨即自己揭開了面紗,一張美豔動人的胡姬面孔展露在大家面前。
樂山因為在剛剛進門之前便被這女子吸引,忍不住多看了幾眼,但這張面孔確實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那種善眉善目的感覺到底是哪裡來的呢?
恰在此時,紅線女的眼睛也像故意一般看向了樂山,四目相對,樂山心猿意馬,差點忘記自己是來幹什麼的了。
“我這兩位兄弟是武林人士,武功不凡,不想浪費了好身手,現在江湖傳聞安大人在招攬能人志士,故此有了投效之心。”骨咄祿引薦著樂山和天賜,樂山這才緩過神來。
“你說的是二公子的那個叫什麼來著,我一時半會竟也想不起來了。”田承嗣扭頭望向李懷仙和李寶臣。
“拱衛司。”李懷仙嘀咕了一聲,隨即發現有些失言,便不再說話。
“不知道大人能否幫我這兩位兄弟引薦引薦。”聽到拱衛司,這正是此行的目的,骨咄祿立刻順水推舟的說道。
“二公子一向都神神秘秘的,我也不知道他在幹什麼。”田承嗣有些面露難色,說道:“何況我也不知道你們的底細,萬一是哪裡派來的細作。”
田承嗣扭過頭去,不再理會二人,樂山和天賜卻也無計可施。
田承嗣隨即轉向紅線女,立刻換了一副色迷迷的嘴臉,動手動腳起來。
紅線女挪了挪身體,靠向薛嵩一側,避開了田承嗣的撩撥,嬌聲嬌氣的說道:“小女子新學的南天竺曲,大人一聽。”
“你的琵琶曲我們聽的多了,不如先讓我一親芳澤。”田承嗣一邊說著,一邊從隨身的香袋中掏出了一枚紅色的小藥丸在紅線女的眼前晃了晃,繼續說道:“今天我可是帶了好東西來的。”
“這是何物?”紅線女沒有理會田承嗣,李懷仙和李寶臣卻好奇起來。
“這你們都不知道,這次咱們安大人奉詔入京,給聖上帶的可不就是這寶貝。”田承嗣故作神秘的說。
“這次大人進京,不是因為楊國忠那廝在聖上面前構陷安大人有異心,賭大人不敢奉詔,大人為了自證忠心,這才帶著我們來的嘛?”
“來自然是要來,不然不是給了楊國忠小兒把柄,但來也不能空手來,聖上的歡心一定要討,才能保大人周全。”
“所以這藥丸是?”
“自然是大人進獻給聖人和貴妃娘娘的。”
“我明白了,這是給聖人助情發性,精力不倦之物。”
“安大人還真是會投其所好,只是聖人年長,大人正值壯年,何須此物呢?”眾人不禁一陣訕笑。
田承嗣也並不覺尷尬,而是繼續湊近紅線女一臉淫笑的說道:“這不是給我用的,是給紅線姑娘用的。”
“如此寶貝,大人還是留著自用吧。”紅線女把目光轉向了薛嵩,似在需求庇佑道,“這位新來的大人是初次謀面,可是未曾聽過小女子的龜茲二十八調。”
“讓她先彈唱吧,我也想見識一下這遠近聞名的龜茲歌舞技藝。”薛嵩打了個圓場,田承嗣也不便繼續用強,把滿心的不悅撒向了樂山等人。
就在此時,門外突然吵鬧聲,田承嗣不耐煩的問道:“何事喧譁,擾我等好事?”
萊瑞詩也不知發什麼了什麼事,急忙退下去檢視,不一會回來稟報道:“是高將軍之子欲尋紅線,聽說紅線今晚已經被人包了,這才大吵大鬧。”
“高將軍是何人?”李懷仙為人謹慎,凡是要先弄清楚底細。
“便是那驃騎大將軍高力士。”
“原來是那個老宦官,他還有兒子?”田承嗣忍不住冷嘲熱諷。
“他不僅有兒子,還有娘子,不然誰來繼承他的爵位和錢財?”
“這老宦官位高權重,頗得聖上寵信,輕易得罪不得。”
“得罪不起他,還得罪不起他不知道哪裡認的乾兒子嘛?”田承嗣不屑一顧,順手指著樂山他們說道,“你們幾個出去吧,把門關上!”
“那老宦官可沒少在聖上面前說我們大人的壞話。”
“怕他作甚,這是在京城,我等不願惹事,如果不然,他一個閹人,我早就替安大人出了這口氣了。”
“莫要理會便是。”
樂山等人也沒有繼續留下的理由,只能躬身退下,萊瑞詩隨即命人關上了房門。幾人剛剛打算下樓,一紫衣青年卻帶著十幾個打手衝上樓來。
只聽得哐鏜一聲,田承嗣他們的房門被一腳踹開,十幾個人一擁而入,進門便破口大罵。
“我倒要看看誰敢和我高承悅爭花魁!”為首的紫衣青年趾高氣昂,囂張跋扈,一副目中無人的表情。
“大膽,吾等乃范陽節度使的部將,黃口小兒膽敢如此放肆,不知天高地厚。”田承嗣、李懷仙和李寶臣拍案而起,怒不可遏。
紅線女被嚇得花容失色,薛嵩悄悄的把她拉到一旁。
“我道是誰,原來是幾條蕃狗。”高力士的兒子冷笑一聲,招呼手下道,“給我打!”
話音未落,十幾個打手已經蜂擁而上,田承嗣等人雖然驍勇善戰,但都是馬上將領,被一幫地痞無賴圍毆,一時還真是施展不開。
樂山和天賜見狀,去而復返,雖未帶兵器,但對付這些烏合之眾,拳腳就已經夠了。沒有幾個回合,高承悅的手下們被打的落花流水、橫七豎八。
田承嗣抓住機會,攘臂上前,一拳打在高承悅的臉上。高承悅躲閃不及,踣於拳下,下頜骨脫,大傷流血。
眾人見此情景,這才住了手。
待到打手們扶起滿臉是血的高承悅倉皇逃走,田承嗣才頗為得意的對樂山和天賜說:
“你二人果然身手不凡,若真想加入拱衛司,不妨拿我的名帖去范陽找我們二公子。”說罷從懷裡掏出一張名帖遞給了樂山。
樂山接過名帖,卻犯了難,難道真要去范陽加入拱衛司嘛?正在猶豫之際,卻聽見紅線女在問田承嗣他們:“幾位大人,這高承悅不會去而復返吧?
樂山抬頭去看紅線女,卻發現她雖然是在問田承嗣,眼睛卻是盯著自己,嘴角似乎泛起了一絲讓人難以察覺的笑容。
“他還敢來那就是自尋死路!”
“自是不必怕他,不過我們傷了高力士的兒子,就怕他不肯善罷甘休。”
說起高力士,田承嗣雖然嘴硬,心裡卻是害怕的,於是不再說話。
“我們不如回稟了安大人,早日回返范陽吧。”
“就這麼辦,薛兄,記著我們跟你說的,期待我們和衷共濟、並肩作戰之日。”田承嗣、李懷仙和李寶臣衝著薛嵩拱了拱手,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