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雪在吉溫府被抓的同時,韋見素正在和君子衛的幾名骨幹商議著機密要務。
“都安排好了嘛?”
“大人放心,都安排好了!”阿大應聲道。
“我們這次鋌而走險,就是為了借聖人這道搜查逆黨的聖旨清剿城內拱衛司的力量,那幾個死士一定要確保萬無一失。”
“城內拱衛司的幾處窩點我們都已查清,暗樁已經把那幾個死士都安排好了,保證羽林軍到場的時候證據確鑿。”老二指著桌上的城防圖,把標記下來的地點一一的指給韋見素看。
“君子衛的人不能比羽林軍到的早,但也不能給羽林軍留下活口,萬一有人反水,被安祿山反咬一口,讓皇帝懷疑劫法場是我們安排的,那可就變成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屬下明白!”
“什麼時候行動?”
“明日辰時!”
“好,你們分頭行動吧。”
阿大等人得了韋見素的令,從密室中走出來,卻恰好在侍郎府的大門口與前來報信的樂山打了個照面。
“什麼人,深更半夜鬼鬼祟祟的在侍郎府門口做什麼?”
樂山正在侍郎府門口踟躕,猶豫要如何給韋見素和君子衛報信,見阿大等人出來,急中生智,大喊了一聲:
“韋雪被吉溫和拱衛司抓了,快去救她!”
阿大等人被這一嗓子嚇了一跳,剛想問“你是何人?”樂山卻已經溜之大吉。
“老三老四,你們去追!”阿大一邊命令著,一邊轉身就往府裡走。
“快些去回稟大人,萬一是真的,吉溫的手段眾所周知......”
韋見素剛剛回到書房,筆走龍蛇,正寫著明天要呈給皇帝的奏摺,阿大和老二卻急匆匆的去而復返。
“什麼事,如此慌張?”韋見素放下筆,以為是計劃出了什麼紕漏。
“二小姐被吉溫抓了!”阿大急得一頭汗,脫口而出。
“你是如何知道的?”
“剛剛有人在府門口報信!”
“人呢?”
“老三、老四去追了。”
韋見素沉默不語,自己一隻擔心的是清剿拱衛司的計劃,但沒想到是韋雪出了問題。
“大人懷疑是陷阱?”見韋見素不說話,老二試探的問道。
“這麼巧,在我們要行動之前......”
“二小姐確實說過他要去吉溫府上盜取龍胎醴,我已經派人去二小姐房中檢視了,果然不在房中。”
“大人,萬一是真的,那可不僅僅關係到二小姐安危。”老二提醒道。
“此話怎講?”
“我們想利用劫法場的事情大做文章,安祿山又何嘗不想。他們若是把二小姐栽贓成逆黨,君子衛和大人可就要被他們倒打一耙了。”
“嗯。”韋見素眉頭緊鎖,倒吸一口涼氣。
“我們現在就去把二小姐救出來!”阿大急不可待的請命。
“二小姐是一定要救的,但我們就這麼去,怕是正中吉溫下懷,會將我們說成逆賊的同黨。”
“那該如何是好?”
“為今之計,只有調整清剿拱衛司的計劃,把死士調往吉溫府上,再通知羽林軍一道出擊,就說發現了逆黨,把劫法場的罪都推在吉溫頭上,再趁亂把二小姐救出來。”
“對!那吉溫本就是李林甫的黨羽,李林甫與阿思布勾結謀反,他派人劫法場合情合理!”阿大被老二說的茅塞頓開,連聲附和道。
“可否留幾個死士繼續完成清剿的行動?”韋見素對於精心佈置的計劃要功虧一簣還是不甘心。
“以吉溫的手段,二小姐是斷然等不到明天的。”老二剖幽析微的說道,“吉溫那邊不好對付,必須集中力量,今夜這麼一鬧騰,明日拱衛司必有防備,不能一擊命中就會後患無窮,大人請三思。”
韋見素還在猶豫不決的時候,老三和老四趕回了相府。
“追到那人沒有?”
老三老四搖搖頭,等待著韋見素的責罰。
“如今也只能這樣了。”韋見素沉吟了一聲,能搬倒一個吉溫,也不能算前功盡棄。
放下阿大和老二緊鑼密鼓的去重新安排不說,吉溫府裡的地牢內,韋雪正在被可怕的酷吏吉溫三推六問。
陰溼的刑室內,火盆中炭火噼啪作響,將斑駁石牆映作血色。空氣裡浮著焦臭與血腥,混雜著黴爛稻草的潮氣。
刑室的四周擺著笞杖、法杖、烙鐵、枷號,牆上還掛著拶子、腳鐐、手械,牆角的站籠凝著黑褐的汙漬,讓人不寒而慄。
韋雪此刻被綁在一具木枷上,酷吏吉溫斜倚坐在虎皮交椅,眉梢微挑似含笑,唯有瞳仁如淬了冰的刀尖,真是“禮法其表,酷烈其裡”。
“小姑娘,你到底是何人,受何人指使?”韋雪的面紗已經被扯掉,但是吉溫並不認識韋雪。
韋雪一言不發,她知道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不然會給阿爺韋見素帶來無盡的麻煩。
“你既然知道我是誰,你也一定知道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招供!喘不得、突地吼、著即臣、失魂膽、實同反、反是實、死豬愁、求即死、求破家,你想先試哪一樣?”吉溫冷笑著,他之所以還沒有用刑,是因為查抄李林甫家的時候,自己遞給刑部和吏部的摺子上並沒有寫龍胎醴,這小姑娘是如何知道自己私藏了貢品的,不由得讓他心生顧忌。
“吉溫你私設刑室,法外私刑,有違唐律!”
“沒有人走的出這裡,誰又會知道我私設刑室呢?”
“你今天敢動我一根指頭,明天便會有人向聖上舉報你私藏罪臣贓物!”光聽著這些酷刑的名字,韋雪已經毛骨悚然,但還在做著垂死掙扎,不過想要唬住吉溫這種人可沒那麼容易。
“不瞞你說,龍胎醴我已經獻給了安祿山安大人,就算聖人來我家查抄,也搜不出證據。至於安大人嘛,聖人連楊國忠說他要謀反都不信,又怎會在乎什麼龍胎醴!”
“呸,走狗!”
“嘴硬是吧,我倒要看看你的骨頭是不是一樣的硬,像你這麼花容月貌的姑娘,剛剛說的那些都太粗魯了,我們不如先玩玩海棠落雁,姑娘若覺得不過癮,再試試玉女登仙和鳳凰展翅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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