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雪的擔心一點沒錯,回到相府簡單的清洗了一下,韋雪立刻去見阿爺,等待她的就是韋見素劈頭蓋臉的一頓痛罵。
“讓你不要擅自行事,你知不知道你壞了為父的大事!”已是下半夜,韋見素還沒有睡,他在操心行動的結果,也在等待女兒的歸來。
“阿爺既有縝密的安排,為何事先不讓女兒知道?”韋見素最關心的不是她在吉溫地牢裡受的委屈,這讓韋雪心裡難過。
“就你這麼沉不住氣的脾氣,告訴你也只會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韋雪敢跟自己頂嘴,讓原本就因為計劃被破壞而耿耿於懷的韋見素更加生氣,責罵道,“交給你的哪件事你辦妥了?”
這句話傷了韋雪的心,這些年她一直努力想證明自己對阿爺是有用的,沒想到換來的是一句父親的一句‘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我是為了救小七,難道我們要眼睜睜看著他去死嘛?”韋雪的眼淚已經在眼眶裡打轉。
“你還有臉說,讓你們去抓趙歸真人,不僅人沒抓到,還損兵折將!”
“我們中了拱衛司的埋伏,才讓趙歸真跑了。”韋雪的眼淚終於忍不住,嘩啦的流了下來,“小七命在旦夕,我們才先送他回來了。”
“為何會讓拱衛司先你一步?若是老二去辦這件差事,會是這個結果嘛?”
“阿爺,我懷疑君子衛裡出了奸細,我們有好幾次行動都被拱衛司搶了先機。就算女兒想的不夠周到,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制於人,我們的一舉一動彷彿對方都提前知道。”
“自己無能,還要委過於人,以後君子為的行動你不必再參與了!
“阿爺,你怎麼能不分青紅皂白,我可是您的女兒啊!”韋雪又急又氣,忍不住頂撞其韋見素。
“你還知道我是你阿爺,你敢如此頂撞於我,不要以為你是我女兒就可以放肆,給滾我回房間去!”韋見素的呵斥,讓韋雪掩面而出。
韋雪沒有聽話的回房間,她賭氣帶著一臉的風塵獨自遊蕩在夜晚的長安。小七從小就保護在她身邊,『君子衛』裡這麼多人,只有小七和她最親近。從小陪伴韋雪長大,多少次犧牲自己保護二小姐的安全,韋雪和小七的情感自然不同一般。小七的垂死、阿爺的冷酷讓她失魂落魄,剛剛在吉溫府裡經歷的險境更讓她不寒而慄。
夜已經深了,韋雪丟了魂一般的穿行在裡坊之間,自己不想像阿姊韋晴那樣任人擺佈,所以才懇求阿爺讓自己加入君子衛。她以為在君子衛的努力可以證明自己的價值,不用淪為男人的附庸和交換的籌碼,然後一切都事與願違。如果自己不能在『君子衛』行走,那該何去何從,韋雪魂不守舍,漫無目的,不知不覺行至城東的定遠橋邊。
整個長安都已經陷入了沉睡,此刻只有這廣運潭的湖面上還燈火通明,熱鬧非凡。透過運河來到長安的各地船隻正彙集此處,船工們忙忙碌碌的裝卸著貨物。船上滿載著來自江南的絲綢、茶葉、染料和各國向朝廷進獻的貢品。船工們正忙忙碌碌的把貨物從大船換裝到小斛底船上,再透過城內的運河送進長安各處。無數盞燈籠把整個場景照的通明,船工們一邊幹活,一邊大聲的唱著歌:
“得寶弘農野,弘農得寶耶!潭裡船車鬧,揚州銅器多。三郎當殿坐,看唱《得寶歌》。”
定遠橋正立在廣運潭上,這廣運潭乃天寶元年,玄宗皇帝命陝郡太守、水陸轉運使韋堅,於京師望春亭之東,引滻河水所開,以通河、渭。韋堅請以在禁苑之西,渭水南岸,引渭水東來,橫越灞、滻二水,旁渭而行,至華陰永豐倉下與渭水合,運永豐倉及太原諸倉米以給長安,又於望春樓下鑿潭以聚漕舟。二年而成,玄宗親臨觀之,大悅,賜名廣運潭。
韋雪站在橋頭,看著眼前的情景發呆,連這些船工都能靠努力掌控命運,自己該怎麼辦呢?正在此時,突然有人呼喊她的名字。
“韋雪!”橋頭的護欄上突然傳來了一聲呼喚,剛剛走上橋頭的韋雪不由得一愣,抬起頭來。護欄一盞紅燈籠下面,坐著的正是李樂山,目不轉睛的盯著迎面走過來的韋雪。
“是你?!”韋雪有點吃驚,從自己的夢遊當中醒了過來。
“是我。”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韋雪警惕起來,下意識的去摸佩劍,卻想起來寶劍已經在吉溫府被繳。
“堂堂侍郎府的二小姐,大名鼎鼎的『君子衛』的主人,知道你的名字也不奇怪吧?”
“你一直跟著我到了長安?”
“不是跟著你,而是來查一些事情。”
“長安可不是你查案的地方,你一個小小的不良人,莫說查不到什麼,查到了也承擔不起。”
“我已經不再是不良人了。”
“呵呵,那你就更沒有資格多管閒事了。”韋雪揚了揚眉毛,傲氣的走過橋頭,把樂山甩在身後。
“你去那人府上找什麼?”樂山沒有追趕,只是輕描淡寫的一句,他知道韋雪一定會回頭。
“笑話,關你什麼事?”韋雪雖然嘴上不屑,但還是回頭了。
“畢竟我救了你。”
“誰需要你救!”韋雪韋雪想起剛剛在吉溫府的險象環生,還心有餘悸。她心中雖然明白若不是有眼前這個江寧的不良人,自己在吉溫府的下場不堪設想,但嘴上卻不肯服軟。
“二小姐自然是不需要我救,深更半夜,那麼多人興師動眾的救你,二小姐真是舉足輕重。”樂山並不知道韋雪的私自行動打亂了韋見素的計劃,還以為君子為和羽林軍都是為了救韋雪而出動的。
沒想到這句話卻觸到了韋雪的痛處,正要發作,卻想起剛剛見識過這個不良人與宇文及過招,自己不是對手,於是強壓怒火,轉念一想說道:
“你怎麼知道我在吉溫府裡,莫非也是尋那龍胎醴的?
“龍胎醴是什麼?”
“龍身上的東西,做藥引用的。”聽到樂山的疑問,韋雪的小姐脾氣又上來了,“龍,你見過嘛?你都不知道龍胎醴是什麼,還在這裡和我廢話。”
“原來你是為了救那日受傷的年輕人,莫非是你的相好?”樂山心中一喜,要別的東西我還不一定知道,這龍身上的東西嘛,到是問對人了。
“放肆!”韋雪氣急敗壞,也顧不上是不是樂山的敵手,一掌拍了過去。
樂山向後一退,一把抓住了韋雪的手腕,韋雪這下更是惱羞成怒,大聲罵道:“你放開!”
樂山也心知失禮,急忙鬆手,亡羊補牢的說道:“龍胎醴有何難,不過……”樂山故意放慢了語調說道,“如果我能給你,你必須拿一樣東西來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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