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那前輩又是如何尋到這裡的呢?”
“你們尋得,我便尋不得嘛?”
這皇甫冉實在是難以溝通,樂山無奈,只能說道:“今日若無前輩仗義出手,就憑我二人,恐難成事。”
皇甫冉卻不理會樂山,轉身便走,一副事了拂衣去,片葉不沾身的樣子。
樂山知道留不住他,只能目送他離開,轉身想從鑑真禪師等人身上找到一些線索。
“大師可知這些是什麼人,為何要裹挾大師?
“老衲不知,莫名的就被擄到這山洞裡,難道是因為老衲東渡之事?”鑑真大師目不能視,側頭向身邊的弟們詢問。
“要,要阻止大師隨,吾等東渡,這也不是,不是第一回了。”回話的人說話有些吞吞吐吐,聽口音並不是中原人。
“這幾位是?”
“這位是日本僧人普照,專程來邀貧僧去日本傳律授戒。”鑑真看不見,聞聲把頭轉向剛剛說話的僧人。
“這幾位是我的弟子,法進、曇靜、普照、思託、義靜。”鑑真又示意大家感謝樂山的救命之恩。
“師傅,賊人們是不是衝著我們準備帶往日本的那些東西來的?”有弟子在鑑真耳邊低語。
“大師要帶什麼去日本?”
“經書、醫書、法服、草藥、茶葉、書法。”鑑真喃喃自語。
“難道是為了那幅……”有弟子想說些什麼,卻被另外一位弟子打斷了。
“為何有人要阻大師東渡?”樂山見他們有所隱瞞,忍不住問。
“彼國太遠,性命難存,滄海淼漫,百無一至。一直都有人擔心貧僧一去不返,我們這已是第六次計劃東渡了,前幾次也不乏有人舉報而夭折,他們也是一片善心,不想老衲死在蒼茫大海之上吧。”
大師宅心仁厚,想著不是有人要圖財害命,而是替他的安危著想。
這些黑衣人絕對不會是因為東渡之事脅擄了這些人,樂山知道從鑑真身上也問不出什麼,看來只有審問那個黑衣頭目了,然而得到的回答卻還是讓樂山大失所望。
依照黑衣頭目招供,他們並不是『君子衛』,而叫『拱衛司』。這個組織非常嚴密,作為中下級根本沒有權力知道整個組織的結構和真相。他只認識自己的直接領導和直接下屬,每次行動都是自己上線給自己下指令,而自己再把指令傳達給自己帶領的那幾個嘍羅,至於為什麼這麼做,或者下一步要做什麼他不得而知。這次的行動他接到的指令只是在這個山洞裡看守這些俘虜,頭領已經帶著其他人離開了,至於他們會不會回來,或者這些俘虜該怎麼處置,他都沒有得到任何指令。
怎麼又多了一股勢力,樂山心裡泛起了嘀咕。
“你們的總舵在哪裡?”
“英雄,我真的不知道,只知道總舵有官府背景。”錦衣頭目扶著肩膀,戰戰兢兢。
“為什麼這麼說?”
“我們每次行動,動靜都很大,可是從來沒有收到官府的通緝,英雄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位不良人。”
樂山聽到這不禁皺起了眉頭,如果和官府有瓜葛,這幫人和這件事就複雜的多了,“你是怎麼入夥的?”
“我們都是這幾年剛被招募的,原本都是這一帶的綠林豪客,有行動的時候自然有人來統領我們,其他的不讓多問,也不敢多問。”
“你手下那些人又是你招募來的?”樂山指了指地上歪七扭八的那些人。
“是的,有些是我原來的師兄弟,有些是道上的朋友,有些又是透過他們再去招募的,有口飯吃,大家都願意幹。”小頭目頭頭是道,“人越多,我得的賞賜也越多。”
“好一張越擴越大的網啊。”樂山倒吸一口涼氣,這夥人的首領真是絕頂聰明。
“看來從他身上也問不出什麼了。”天賜扶著蔣靈兒走到樂山的身邊說道,“這位是江寧府不良人李樂山李大哥。”
“謝謝李大哥救命之恩。”蔣靈兒盈盈下拜。
“我們在大雲寺見過了,你不用客套。”樂山微微一笑,做了個扶起的手勢,“謝我的不是救命之恩,而是我帶了你想見的人來吧。”
蔣靈兒臉騰就紅了,往後退了一步低下了頭。
“史大哥以後可以好自為之啊,哈哈。”樂山朗聲大笑,史天賜也有些窘態,趕緊用話叉開。
“這條線索也斷了,我們該怎麼辦?”
“事已至此,我打算先把縣令家眷送回江寧,之後便去那茅山查探,應該還來得及趕上九皇會。”樂山剛剛向縣令夫人和小姐請過安,但不免還是被責罵了一番,
史天賜扭頭看著蔣靈兒說道:“蔣姑娘,我先送你回廣陵府家中。”
“不,我不回去,家父母都已離世,我回不去了。”蔣靈兒突然從嬌羞得女孩兒變得凜然。
“好一位爽氣的姑娘,好一對江湖俠侶。”樂山挑起大指,心中也有一絲悸動,但卻不知道想的是誰。
第二天一早,逍遙館的月紅收到了樂山留給她的一包散碎銀兩。
對月紅,樂山不知道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也不敢再見她,他能為她做的也許只有這麼多,也許她根本就不需要他為她做任何的事情。今生還能不能再相見,也未可知。而對於月紅來說,樂山和天賜也只不過是她經歷過的眾多恩客中的兩個男人而已,會不會再見都沒有那麼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