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雪,你留下來保護蔣姑娘和雪奴,我和去史大哥去查探查探。”樂山開始佈置各人的任務,誰知道韋雪卻不樂意道:“我不要,我和你一起去,讓史大哥照顧姐姐。阿姊,你說好不好啊?”一邊說還一邊拉著蔣靈兒的衣袖,使著眼色,搞的蔣靈兒和史天賜都滿臉通紅。
“好,那這裡就交給史大哥了,我們去去就來。”樂山拗不過韋雪,只得應了他,同時又抱拳向元結說道,“這位元進士,多虧你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向我們言明,請在此處稍安,我們隨後也會需要你的幫忙。”言罷,樂山和韋雪踏著夜色飛身離去,他們的目的地正是鄖西縣衙。
縣令魏廉的府邸,此刻卻是燈火通明。樂山和韋雪來的正是時候,二人俯身瓦上,向下觀瞧。魏廉正在府中招待貴客,而此貴客不是別人,正是駐軍統領楊斯。府內香寢,正是一番香豔的景象,魏廉和楊斯一人摟著一個衣不蔽體的妓女正在觥籌尋歡。韋雪看的又羞又惱,正待持劍發作,卻被樂山按了下來。
“這幫窮鬼這次送了點什麼東西來?”樓下傳來楊斯的聲音。
“這次得東西不多,冬天了,路不好走,日本人帶的東西比平日少。也就是些珠寶、山石、鮮貨,下官明日就派人送到將軍營中去。”魏廉的胖的像個元寶,腦滿腸肥,說起話來搖頭晃腦。
“嗯。”楊斯吃了一口水果,頗為享受地摟過一個女人,把口中吃了一半的水果嘴對嘴的餵給了對方。“這幾個女人倒是很有味道,還是湯大人有辦法,在這窮鄉僻壤還能找如此不俗之粉黛?”
“下官可是為了大人特意派人去廣陵採辦的歌妓,鄖西天荒地遠,要是把將軍悶壞了,豈不是下官的罪過。”內堂裡發出二人的淫笑。“將軍如若喜歡,不如把她們帶將回去,天天都有的快活了。”
“哎,不行,不行。你也知道那個老宦官,兩個眼睛盯著我呢。”楊斯做了個手指叉眼的姿勢,搖搖頭。
“閻公公也沒少收咱們的好處,哪會對您不利呢?”
“這老東西,錢是不少收,不過這女人嘛,還是不要讓他看到的好。你也知道,沒有那玩意,看見女人本來就恨的牙根癢癢,還是不要去刺他,小心點的好。”
“那將軍今日便在下官這裡過夜,好好痛快一場。”
“要得,要得!”
“小人聽聞近日長安城中金石自鳴,武庫失火,巨蛇現身,白日大霧,可都是不祥之兆啊!”
“聽我叔公說,”楊斯頓了一下,放低聲音道,“你且把耳朵湊過來。”
魏廉趕緊把頭靠近,只聽楊斯小聲的說道:“那安祿山要反!”
“啊!”魏廉嚇得捂住嘴巴,瞪大了眼睛,問道,“可是那三鎮節度使?”
“正是!”魏廉把一塊肉放入嘴中,大口得咀嚼起來。
“那還得了!”
“有什麼大不了的,一個胡人,成不了氣候,我叔公早有提防,更何況亂世豈不是更方便你我辦事!”楊斯撅著一張油乎乎的嘴就去親身邊妓女的臉蛋,妓女嬌嗔的想要躲避,卻又被他一頭扎進兩個碩大的乳房中間。
“大人,你好壞!”
“躲什麼躲,還不讓大爺痛快一下,把爺伺候好了,以後有你的好日子過!”
真正痛快了一場的不是兩個貪官惡吏,而是樂山和韋雪。
第二天清晨,楊斯離開縣府回到城外駐地,由於宿酒又體力透支,倒頭便睡。就在他酣然沉浸在酒肉夢鄉之中的時候,鄖西卻發生了大事。原來一早鄖西駐軍的監軍閻公公被發現死在自己的營帳之中,與此同時縣令魏廉也自刎於府中。兩具屍體旁皆留有絕筆稱“魏閻狎私勾結劫殺遣唐史,事發自盡以謝罪”。楊斯得報驚醒之時,卻發現自己糊里糊塗的連隨身寶劍也不見了,誰知道這寶劍卻又落在了魏廉屍體的身邊。此時城中正風言風語的傳說著楊斯秉公揭發魏廉和閻公公串謀之事,令二人畏罪自殺。原來樂山請劉老襄理和元結幫的忙就是率眾大造輿論,衙門的主事再將此事塘報朝廷,給楊斯來個啞巴吃黃連。他承認則罷,儘可把一切罪責推到魏閻二人身上;他若不認,刑、兵、吏三部必派大員下來詢案,到時候查出楊斯和他們勾結一氣,更是吃不了兜著走。這步棋,如同雙炮連環,讓你騎虎難下,唯有順水推舟。
樂山和韋雪能想出如此妙計,其實也並非刻意,二人並不想濫殺,所以在揪出閻公公和魏廉之時,都曾加以質問。誰料此二賊一個魏廉恁的囂張,自持是朝廷命官,又有楊斯撐腰,便口出狂言。那個老太監到是怕的要死,將幾人的罪狀一股腦托出,與元結所言無差,這更讓韋雪惱火,一劍一個結果了二人的性命。韋雪本來主張連同楊斯一塊殺之,樂山見事已至此,為了保護百姓以免衙門和軍隊報復,也免朝廷追查節外生枝,才想出了這移花接木之計。
楊斯果然緊閉轅門不出,料是對此局面不知所措,樂山等人為保不再生枝節,決定在鄖西多留幾天,靜觀其變。以劉襄理為首的百姓對他們是千恩萬謝,畢竟誰也不會發自內心的願意當匪,願意殺人越貨。畢竟欺壓百姓、飛揚跋扈的惡吏伏誅是大快人心的事情。不過每個人心裡都還是有些隱隱的擔心,難道一切苦難真的就這麼簡單的過去了嘛?然而無巧不成書,就在兩天之後,事態果然又生變數。
經過幾天的修養,雪奴的神智已經漸漸清醒,傷勢也好了很多,樂山等人高興之餘,也開始擔心這個孩子該如何安置。送他回日本,誰也沒有這個能力和時間。讓他留在鄖西鎮,這裡的村民畢竟是殺他傷的兇手。帶著他也是個麻煩,況且不知道他原不願意。這天喝完一碗稀飯之後,雪奴的精神好了很多。見狀樂山讓店小二打來了一大桶熱水,想幫雪奴徹底的清洗、清洗傷口,擦一擦混身的塵垢,再問問他自己對去向的打算。誰知道韋雪和靈兒剛剛轉到屏風之後準備離去,樂山動手幫雪奴解衣擦拭傷口和全身的時候,雪奴卻突然渾身顫抖,哇哇大叫的反抗起來。韋雪和靈兒聞聲進來,雪奴卻拉住二人的手,指了她們又指指自己,用生硬的漢話你你我我、男男女女的說了一通,滿臉通紅。樂山正在疑惑,冰雪聰明的韋雪已經大概明白了就裡,衝樂山擺了擺手,示意他先出去。樂山一頭霧水,只得出門來到天賜的房間等候,一炷香的時間之後,韋雪和靈兒推門而出,笑盈盈的對樂山耳語了幾句,原來雪奴竟然是個女孩。原來日本小孩的服飾男女的區別不大,加上雪奴是個小廝,衣著簡陋、外貌不修,所以先入為主的被樂山他們認為是個男孩,直到樂山要幫她寬衣解帶,雪奴這才急了。靈兒囑咐天賜出門買了一套漂亮、暖和的女孩衣服,再經過兩位姐姐的一番梳洗打扮,再見雪奴的時候,已經變成了一個漂亮可愛的俏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