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個字一出口,天山童姥的眼中殺機鬥現,一股刺骨寒風隨之撲面而來。
蕭易不免一凜,知道此言已觸到她心底最大的痛處,接下來自己的每一句話都需謹慎,否則立時便有血光之災…
他略一思索,娓娓道來:“自我出任大遼招討使以來,手握數萬勁卒,招撫克烈八部,若是吞併蔑兒乞、乃蠻諸部,必將稱霸草原…接下來便是引兵南下,攻打西夏!”
天山童姥聽得暗暗吃驚,沒想到這個蕭易竟然在漠北草原混得風生水起,雄踞一方,而且野心勃勃地想要繼續擴張…如此看來,倒是自己小覷了他。
只聽蕭易話鋒一轉:“…這西夏國主李諒祚年幼,根本無法自理朝政;真正的掌權者,其實是他背後的親母,皇太妃李秋水——一言以蔽之,西夏是你我共同的敵人!
想那李秋水武功不及童姥,只是擁有西夏一國之力,因此你無法與之抗衡;而當我平定草原後實力勢必大增,手中兵強馬壯,便可平滅西夏。
到時候,李秋水自然就沒了靠山,不過區區一人罷了;我再親手除掉李秋水,豈不是幫童姥解決了一個心病。”
童姥聽得心花怒放,拍手格格直笑,神態彷彿真是一個天真女童:“你能這般有孝心,姥姥我自然是開心。只不過,以你的武功,恐怕不是那個賊賤人的對手。”
“這就是我來此的另一個目的…”只見蕭易二話不說,半跪於地誠懇道,“不才蕭易,希望能拜前輩為師,習得絕世武功,除掉咱們共同的敵人!”
一旁的方臘輕“啊”了一聲,隨即便想明白了蕭易的用意,忍不住暗暗點頭,欽佩其智謀深遠。
蕭易此舉一則可以學到逍遙派的上乘武學,武功更上一層樓;二則藉著這一層師徒關係,拉進與天山童姥的距離,將來也就有機會在童姥面前說話,幫助靈鷲宮和明教化解仇怨。
天山童姥沒料到他會有拜師之舉,不免大為錯愕,可轉念一想:此人英俊瀟灑,若是有意接近貪戀男色的李秋水,突施毒手,成功的機會也有個七八成…只需傳他幾手絕技,足以重創那賤人即可;之後再由自己出面,將她千刀萬剮,以解心頭之恨!
想到這裡,她收起兇相,慈愛地點點頭:“一則你重傷了丁春秋,實是我逍遙派恩人。既然開了口,姥姥我也不好拂了你的面子;
二則你有心為姥姥誅除強敵,之後鞍前馬後,總是師出無名,難免有些委屈了你…
也罷,我年事已高,確實也該有個傳人。以你的人品武功,放在江湖上也算一等一的人物。我收你為徒,倒也不至辱沒師門…”
不等天山童姥說完,蕭易已經在雪中拜了三拜:“多謝師父收留,弟子蕭易,必當殫精竭慮,為師父清理門戶,誅除丁春秋、李秋水這些門派惡徒!”
天山童姥秀眉一挑,老氣橫秋地道:“你若軍中無事,便隨我回一趟靈鷲宮。我帶你認識一下,咱們的下屬。”
這個“咱們”一出口,天山童姥自是認下蕭易為自己人了。
蕭易求之不得,立刻喜滋滋地躬身道:“一切單憑師父做主。”
天山童姥看了一眼蕭易身旁的方臘、蘇星河等人,冷冷道:“我靈鷲宮盡是大姑娘、小媳婦,你的這些部屬都是男人,上縹緲峰恐怕不太方便罷。”
蕭易點了點頭,對方臘道:“你先隨蘇先生他們在山下靜候佳音,等萬事塵埃落定,我自會下山尋你們。”
方臘見蕭易三言兩語就把天山童姥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哄得轉嗔為喜,已是對他又敬又佩,哪還有什麼疑慮,當下安心地隨眾人下了天山。
冰池之上,獨留下天山童姥和蕭易。二人運起輕功,向飄渺峰頂而去。
逍遙派的輕功果然絕非凡物,只見天山童姥身姿靈動,翩然如仙,轉眼便向上拔高了數十丈,毫不費力…饒是蕭易輕功不俗,也只能用盡全力跟隨,才不至於落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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