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昌城的地牢裡,鳩摩智早就沒了當初意氣風發、超然物外的氣度,此時的他被關在一處鐵牢之中,僧衣襤褸,雙手雙腳都被栓上了鐐銬,耷拉個腦袋,似是閉目待死。
這時,鐵牢傳來了腳步聲。
在獄卒的引路下,蕭易和明教幾個法王快步入內,開啟其隔壁的牢門,將覆海龍王等人放出。
一見蕭易,覆海龍王便知明教的起義必然成功,先是在心中鬆了口氣;再聽聞蕭易一舉平定西域,不禁大為開懷,這些日子的牢獄之災倒也算不上什麼了。
龍王對蕭易深揖一禮,感恩戴德地道:“若非蕭副教主相救,我這條老命恐怕就要葬身於此…今後願為閣下肝腦塗地,效犬馬之勞!”
救出龍王后,蕭易又來到鳩摩智的牢房裡,站在他的面前好整以暇地道:“鳩摩智大師,別來無恙?”
鳩摩智抬頭看了他一眼,嘲弄地一笑:“蕭大王要殺要剮,小僧決計不皺一下眉頭…”
蕭易啞然失笑:“閣下未免太小覷我了。我又怎會做那種無聊的蠢事?
其實你的底,我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了。
你們紅教(寧瑪派)與白教(噶舉派)、花教(薩迦派)在吐蕃爭鬥不斷,是以你潛伏西域,成為講經師,藉此擴大宗教的影響力…”
鳩摩智臉龐一紅,不由惱羞成怒起來:“既然你什麼都知道,還來找我做什麼?”
蕭易揮了揮摺扇,氣定神閒地道:“如果我說…我要放你回吐蕃去,如何?”
鳩摩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吃驚地瞪大雙眼看著他:“你說什麼?你肯放了我?”
蕭易點點頭:“多一個敵人,不如多一個朋友…我本無意破壞你的計劃,但是西域我是志在必得,所以只能委屈大師了。在此之前,我和貴教可以說是毫無衝突…
放你回去,一方面是釋放我對貴教的善意;另一方面,現在我是西域之主,不如兩方結盟,你將在北方多一個強援,這恐怕也是你來西域的原因吧!”
鳩摩智呆呆地看了他片刻,最後無力地嘆道:“閣下心思縝密,神鬼難測,我原也該敗於你手。如今敗軍之將,安敢言勇…一切便由蕭大王做主,小僧聽從便是。”
蕭易哈哈一笑:“識時務者為俊傑,大師果然是個聰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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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過西域的千里戈壁,便可見到南部巍峨的西崑崙,雪景如畫。
此地是原本是西域佛國於闐的故土,後於闐與信仰伊斯蘭的喀喇汗爆發戰爭,最終被後者所滅,這裡自此就成了黑汗王朝的領地。
一輛馬車緩緩駛來,蕭易在前方領路,蘇星河和四大法王率領侍衛,護在車子的兩旁。
最終馬車停在了黑汗與吐蕃的界山腳下——這座山在後世被稱為“達坂”,那首著名的歌曲《達坂城的姑娘》,便是源自於此。
鳩摩智從馬車上下來,此刻看到眼前寬闊而上的山路,他才真的相信蕭易要放他回去,心中五味雜陳,不知是喜是悲。
蕭易騎在馬上,邀指山路:“從這裡上去,越過山頂隘口便是吐蕃了。願鳩摩智大師此行,一路順風。”
鳩摩智面露感激之色:“開釋之恩,沒齒難忘。蕭大王放心,今後你我便是親密的盟友!”
送走了鳩摩智,眾人在蕭易的引領下轉而西向,深入崑山,返回了明教總壇光明頂。
剛至半山腰,石絕天便帶著索拉雅、光明雙使及五行旗主趕來迎接。
這些日子索拉雅茶飯不思,一顆芳心始終系在蕭易的身上…如今見他平安凱旋,情難自抑,笑著撲入他的懷中。
兩人的關係在明教早已是公開的秘密,石絕天等人雖覺尷尬,倒也並沒有太多驚異。
眼見覆海龍王平安歸來,石絕天心中石頭這才落地,錘了他一下肩膀笑道:“我聽說你被高昌王抓了,生死未卜,還擔心了好一陣子…你這老小子果然命大!”
龍王抱拳行禮道:“龍王出師未捷失手被擒,累得教主掛念,實在有罪…幸得蕭副教主相救,否則焉有機會再見教主。”
“不錯,不錯…”
眼看蕭易與索拉雅訴完衷腸,石絕天這才上前對他說道:“此番起義成功,推翻了高昌王,多虧有蕭兄弟運籌帷幄,指揮有方!”
蕭易淡然一笑:“這是明教兄弟拼殺出來的結果。教主放心,如今我已成為西域之主,這片土地上,敬道、敬佛,也敬摩尼…所有子民信仰自由,官府決不干涉!”
石絕天聞言頓感欣慰,這數十年來明教顛沛流離,不斷遭人驅逐,如今總算是有了一片安穩立足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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