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易笑道:“我與遼帝感情深厚,又立下不世的軍功,料來此行無驚無險…我也正好藉機向遼帝提議,對西夏用兵。”
天山童姥略一皺眉道:“凡事小心一點總歸沒錯。正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你固然是深得遼帝信任,他身邊的大小臣工可不這樣想——巴不得你就此跌倒,他們能上前吃個飽…此行還是要多加小心。
靈鷲宮九天九部,你能用上的,便都帶去上京。另外嘛…”
她將蕭易的右手抬起,與他掌心相對。蕭易感到手心冰冷異常,竟多了一塊薄薄的寒冰。
“這是生死符。中符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用以控制旁人…你拿去罷,緊要關頭,也許能救你性命。”
看著她關切的眼神,蕭易心裡莫名一酸:雖然一開始兩人只是互相利用,可相處日久,眼下這份師徒之情卻做不得半點虛假。
當下童姥教他如何發射生死符,在這片薄冰之上,如何附著陽剛內力,又如何附著陰柔內力,如何附以三分陽、七分陰,或者是六分陰、四分陽…
雖只陰陽二氣,但先後之序既異,多寡之數又復不同,隨心所欲,變化萬千。
饒是蕭易資質過人,卻也學了小半個時辰,方才領悟。童姥又給他幾粒鎮痛止癢之藥,可保生死符一年之內不發作。
依依不捨地送走天山童姥後,蕭易喚來蕭遠山,告訴了他自己將要進京之事。
張菁剛誕下麟兒,他自然無法陪同蕭易上路,便留在漠北,代他繼續處理草原上的軍政事宜。
第二天,蕭易便收拾好行囊,與索拉雅相伴,動身離開可敦城,前往上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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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上京臨潢府。
長長的馬隊行駕正浩浩蕩蕩地走進城中,天道“雷駒營”的兩百精騎護衛跟在隊尾,自有一股肅殺之氣。
馬車金鞍玉羈,奢華無度,就連打把式的車伕也是錦衣氈帽,氣派十足。
最前方是蕭氏子弟作開路先鋒,身後兩排八列的勁卒,盡皆打著“西院大王”旗號,瞧上去威風凜凜,引得街上百姓人人矚目。
其中最豪華的一駕車輦,靈鷲宮九天九部的精銳弟子緊護左右。
餘大嫂則在馬車旁,低聲彙報著這些天的調查情況:
“北院樞密使耶律乙辛,是遼帝身邊的第一紅人,晉爵魏王、加封太師,恩寵無人能出其右。陛下多次深夜召他入宮,商量難決之國事,還曾詔許他,對四方軍旅便宜從事。
因此朝中官員大半都已投靠於他,其黨羽成群,門生故吏遍地。上京小兒有諺盛傳:寧違敕旨,無違魏王白帖子!
不過樹大招風,他的敵人也不少…少主您的堂兄——北府宰相蕭阿臘在朝中自成一派,如今與耶律乙辛勢同水火,早晚要鬥個你死我活!”
這時,車簾被掀起,蕭易衝餘大嫂點了點頭:“你們做的很好,且退下罷。”
“遵命,少主。”
蕭易透過窗子向外望去,只見華樓依舊燈火通明,笙歌悅耳。
似乎三年前,與妹妹蕭觀音在臨潢府城門口依依惜別的場面,又重現眼前…只不過,如今的他手握二十萬兵馬,掌控一方生殺大權,早已不可同日而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