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村頭的時候,還是下午。
遠遠的,李蘅等人看到田頭上,幾個孩子圍著一個小女孩。
李蘅仔細一看,那不是李寡婦家的閨女李圓嗎?正被幾個孩子欺負,拿著爛泥巴往身上丟。
李蘅一下子火起就上來了,跳下車就奔過去,大聲歷喝:“你們幹什麼呢?欺負人,找揍是吧!”
一聲歷喝,嚇得幾個孩子呼啦就鳥獸散了,還有一個跑的急,絆了一跤,磕了一下額頭。
李圓咬著嘴唇,被人欺負的時候,一聲沒吭過,也沒掉淚。這一刻見李蘅來了,沒來由的就感到心裡一暖,委屈就止不住嘩啦啦的下來了。
李蘅張開雙手,把她抱在懷裡安慰,才買的一身好衣服就沾滿泥巴,也不顧不上:“別哭,別哭!被欺負了咋不吭聲啊!下次遇到這種是給我打回去。一群人打不過,你就待著一個死打。一次,兩次,他們就不敢欺負你了!”
李圓點點頭,又道:“可是我打了他們,他們的爹孃就會找我娘!”
李蘅一愣,憐惜的摸摸她的腦袋,多懂事的孩子啊!可是一時半會,他也竟然無言。不知道該怎麼辦?
村裡就是這樣,鄉下人實誠,同時鄉下人也是狡猾的;會互相幫助,也同時會踩高就低。尤其是無依無靠的孤兒寡母,或者絕門絕戶的老幼,少不得被人欺負。
一時半會,真就沒有好法子解決這個問題。難道直言,李圓李寡婦,我罩了。過不了兩天,村裡就會風言風語,肯定說他和李寡婦有一腿。他是不在乎,男權社會,這種流言,他自己不在乎,就傷不到他半分。但是李寡婦李圓就不同,李寡婦名節就壞了,李圓有個壞了名節的娘,更會被其他孩子們排斥。
李蘅皺著眉,抱著李圓:“走,找你娘去!她這個娘怎麼當的!”
來到李寡婦家,推門進去,杜二孃正在做飯,看到李蘅抱著李圓進來,還滿身的泥汙,吃了一驚:“這是怎麼回事?圓圓,你怎麼滿身泥!還有李少爺,你這一身泥是怎麼回事?”
李蘅沒好氣的道:“怎麼回事?看不出來啊!圓圓這是讓人欺負了!你這當孃的是怎麼當的,閨女讓人欺負了都不知道!”
杜二孃聞言又是一驚,抱過李圓,仔細的檢查了一番,聽李圓說了事情經過,不由的掉淚:“娘沒用,保護不好你!讓你受委屈了。”
李蘅喝道:“哭,就知道哭!哭有什麼用!以後遇到這事,就打!我知道你們孤兒寡母的難,但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越是忍讓軟弱,越會被欺負,日子就會過的越難。”
這時,就聽見外面老遠的傳來喊聲:“杜二孃,你個騷貨,剋夫,不要臉的東西,給老孃滾出來!你家的小騷貨和你一樣賤,欺負我兒子,我跟你沒完!”
李蘅冷笑道:“你聽聽,這認為你好欺負,不講理,來欺負你的人來了。你還要一味的忍讓嗎?”
說完推開門走出院子,就看見到,來人是村裡的潑婦,小李家的二嬸子,和他男人李鐵蛋,領著一個孩子。那孩子就是被李蘅呵斥的,慌不擇路磕了頭的孩子。
來到李寡婦門前,李二嬸子指著自己家孩子磕破的額頭罵道:“杜二孃,你個不要臉的,你看你家的小騷貨,把我兒子頭都打破了,你說怎麼辦吧?”
李蘅冷笑一聲,不客氣的道:“鐵蛋家的,你聽誰說的,你家孩子的頭是李圓打破的?”
李二嬸子道:“我兒子說的,那還有錯?”
李蘅回道:“你兒子說的就沒錯了?你兒子是皇帝啊,還是縣太爺啊?”
李二嬸子道:“我兒子是小孩子,小孩子不會撒謊的,他說是就是!”
李蘅道:“小孩子就不會說謊了?小孩子說謊的多了,尤其是家教不好的人家,這孩子是滿口的胡話。而我親眼看見你兒子和幾個孩子一起欺負李圓,被我撞見,慌不擇路,絆倒在地。這額頭上,就是這麼磕的,和李圓有什麼關係?”
“胡說!是你撒謊!吆!我知道了,杜二孃這騷貨會勾搭男人。李秀才你是不是跟她有一腿,所以向著她說話!”李二嬸子耍潑的道
杜二孃聞言,眼睛通紅,氣得發抖!這涉及女子名節的事,李二嬸子信口雌黃,潑髒水,真是可惡。正要上前理論,李蘅揮揮手阻止,回頭對李二嬸子冷笑一聲:“李二嬸子你還知道我是秀才啊!”
李二嬸子有點發慌,畢竟秀才也是一種功名,在農村人看來也是接近官的老爺啊!但是嘴硬道:“秀才怎麼了,秀才就不講理了!”
李蘅嘴角掛著冷笑道:“秀才當然要講理。但是秀才是聖人子弟,更容不得汙衊。要是沒有證據,你就汙衊本公子和人有染,你可知道告到縣衙,你這就是汙衊聖人門徒的罪名。知道這罪名會怎麼判嗎?輕了杖責二十,重了可以收監流放!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說話,別滿嘴噴屎。否則我定告上縣衙!理論一番!”
李二嬸子心虛了,但是還嘴上逞強:“誰不知道,這杜二孃,是個不檢點的!你李蘅,也是個花花公子,哼,你沒看上她的風騷,你會幫著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