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影視從四合院開始

第1302章

田潤葉猛地抬起頭,這些年她一直在原西縣裡,對於這些事情毫不知情,她對著父親說道:

“爹!你怎麼能……”

“我怎麼就不能?”

田福堂把手裡的笤帚一扔,一副鐵不成鋼的模樣:

“他孫少安娶我閨女時,咋就不想想後果?”

回去的路上因為恍神,再加上天冷路滑,田潤葉摔了一跤,她坐在雪地裡半天起不來,肚子一抽一抽地疼。遠處傳來了孫少安的吼聲:

“額真想捶死你,回趟孃家死外頭了?還不趕緊回來做飯?!”

田潤葉慢慢爬起來,撣掉身上的雪,胎動的很厲害,小傢伙似乎在抗議了。這一刻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想起了李向前,那個雖然窩囊,但至少不會讓她在大雪天獨自出門的男人。她自嘲的笑了笑,人還真是賤啊,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田潤葉到家的時候,孫家院子裡正在吵架,王滿銀嚷嚷著要分家,孫少平在勸,孫玉厚蹲在門檻上唉聲嘆氣。

看見她回來,孫少安立刻把怒火對準了她,他上前揪住田潤葉的衣領,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的說道:

“又回孃家和你爹告狀去了?告訴你,老子不吃這套!”

田潤葉任他搖晃著,眼神空洞。他看見公公欲言又止,婆婆躲在灶房裡抹眼淚,王滿銀幸災樂禍的嗑著瓜子兒。

這一刻她莫名的覺得有些寒冷,這裡從來就不是她的家,更不是什麼幸福的港灣,而是個冰冷的囚籠,自己當初真是失心瘋了,八頭牛都拽不住,一頭紮了進來。

這天夜裡,孫少安又喝醉了,一腳把她踹下了炕,嚷嚷道:

“滾灶房睡去!看見你就煩!”

灶臺的餘溫烘烤著凍僵的腳,田潤葉蜷縮在草堆裡,聽見裡屋孫少安的夢話:

“田福堂,你個老不死的,當初你是怎麼對我的,我就怎麼對你閨女!”

這一刻田潤葉突然明白了,孫少安當初娶自己不是什麼餘情未了,就只是為了把自己騙過來,報復父親,更是為了折磨自己。自己當初也真是瞎了眼,怎麼會喜歡上這樣一個心機深沉的男人?

雪花從門縫裡飄了進來,落在臉上涼涼的。田潤葉把手輕放在肚子上,嘴裡輕輕哼起了信天游,調子是母親以前經常唱的《藍花花》,講的是女子反抗包辦婚姻的故事。

田潤葉自嘲的笑了笑,自己嫁給李向前之後,一直在對他冷暴力,如今迴旋鏢抽在了自己的頭上,用兩個字來形容,還真是活該啊。

第二天清晨,田潤葉破天荒地吃了兩個窩頭。孫少安瞪她時,她語氣平靜的說道:

“餓著了你兒子不要緊,餓著我了,我爹怕是該心疼了。”

自從嫁過來後,田潤葉還是第一次態度這麼生硬,孫少安的表情像是吃了只蒼蠅。他摔碗出門後,田潤葉對著婆婆說道:

“娘,把我陪嫁的棉被拿出來吧,天冷。”

婆婆躊躇了一會兒,小聲對著兒媳說道:

“雖然說那棉被要留著換糧……”

田潤葉輕輕撫摸著肚子,還是那副波瀾不驚的語氣:

“成,那就凍死您孫子吧,反正不管到啥時候,我爹都能把我再嫁出去一次。”

棉被當天晚上就鋪上了,雖然孫紹恩晚上故意不蓋,被凍得感冒打噴嚏,但是田潤葉卻睡得很安穩。夢裡她見到自己變成了一隻啄木鳥,篤篤地啄著孫家的房梁,木頭屑紛飛中,房梁咔嚓一聲斷了……

第二天一大早,田潤葉早早的就起了床。她也沒像往常似的,去到廚房點火做飯,而是打來盆水,仔細的洗著臉,還用胰子輕輕搓了搓。洗漱完畢後,她對著鏡子坐下來,用篦子一點點的梳著頭髮。

孫少安起來後,伸手去拽田潤葉的脖領子,嘴裡嚷嚷著:

“還不滾出去做飯去?——哎喲,握草,你他麼瘋了!快把剪子放下!”

田潤葉眼神冰冷的看著孫少安,手中握著鋒利的剪刀,刃尖上還帶著血跡,剛才孫少安拽她時,她毫不客氣的拿剪子紮在孫少安的手背上。田潤葉語氣冰冷的開口道:

“叫你少安哥是念在我們往日的舊情上,我是嫁到孫家,不是被賣到你們孫家當丫鬟的。

想吃飯自己做去,我沒來的時候也沒見你們家誰餓死了,從今天起我不伺候了。還有,你再敢對我動一下手,我就把你給捅穿了,你可以試試看我到底敢不敢!”

相比上一次的賀秀蓮,田潤葉到底是讀過書的女子,她深知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的道理。她適當的亮出了自己的爪牙,孫少安果然退縮了。他冷哼了一聲,扯過牆邊的抹布,胡亂的裹在手上出了門。

田潤葉梳妝完畢,也沒理會孫家人,徑直出了門,招呼也沒打,他懶得再跟這些人說上一句話。

昨晚窩在灶房的時候,她突然想起自己對黃原地區文化館工作的同學杜莉莉。莉莉和她從初中到高中一直是同班同學,兩人好的像親姐妹一樣。莉莉他爸原來是原西縣文化館館長,當初堂妹田曉霞去黃原宣講的時候,就是他帶著的。

杜叔叔去年秋後調去地區文化局,當了副局長,女兒莉莉也從縣文化館調去地區文化館了。聽說她現在《黃原文藝》小報社工作。莉莉愛好點文學,但是也和她一樣,不會寫什麼,主要是搞寄發和校對的工作。

田潤葉心裡很清楚,自己現在在孫家根本就無法安心養胎,總是會有一大堆狗屁倒灶的事情找到自己,就只會使自己心情更加陰鬱,不利於胎兒的健康成長,於是她索性出去散散心。

臨走之前,田潤葉回了趟孃家。田家院裡那棵老槐樹還掛著冰凌,在晨光裡像一把把鋒利的匕首。天潤葉推開虛掩的院門時,正看見父親田福堂蹲在屋簷下修鋤頭,老花鏡滑到鼻尖,嘴裡呵出白茫茫的霧氣。

“爹!”田潤葉輕聲喚道,手指無意識的絞著衣角。

鋤頭“哐當”掉在地上,田福堂猛地抬頭,鏡片後的眼睛虛眯起來,問道:

“咋這個點來了?孫少安……”

沒等父親說完,田潤葉打斷了他,聲音平靜的讓自己都驚訝:

“我要去黃原找杜莉莉,可能在那邊住些日子。”

田福堂站起身,膝蓋關節咯吱作響。他摘下老花鏡用衣角擦拭,這個動作讓他看起來莫名的脆弱,只見他輕聲問道:

“少安知道嗎?”

田潤葉輕輕的扶著肚子,語氣裡不帶一絲感情的說道:

“沒必要讓他知道,橫豎他看見我們娘倆就煩。”

一陣風捲著雪沫吹過院子,田福堂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他扶住牆壁,咳的腰都直不起來。田潤葉下意識想去幫著拍背,手伸到半空又縮了回來。

“作孽啊……當初就不該……”田福堂喘勻了氣,聲音嘶啞的像是破風箱,話還沒說完就哽住了,他別過臉去看著光禿禿的槐樹枝。

田潤葉也出神的望著父親,她發現不知不覺中父親的鬢角全白了棉襖肘部磨的發亮,這在他最落魄時都不曾有過。那個永遠挺直腰桿的田福堂,終究還是被歲月和世事壓彎了脊樑。

良久後,田福堂彎腰撿起破眼鏡,小心翼翼的揣進兜裡,轉身朝屋裡走去,背影勾勒的厲害,聲音有些虛弱的傳來:

“去吧,去散散心也好,讓潤生送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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