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淵坐上首,神色冷峻,不時抬眼掃視,指點幾句。
便有大學士忙記下,再細細推敲。
範清越則在一旁審閱修訂後的條文。
眉宇間透著一絲倦意,卻又不肯歇息。
“陛下。”
李雲睿輕步走入。
手中託著一盞熱氣騰騰的宵夜。
香氣四溢。
她身著素衣,步伐輕盈,目光卻如火般灼人。
“該吃些東西了。”
範清越微微頷首,接過湯羹,緩緩飲下。
李雲睿跪坐於旁,靜靜望著他,目光溫柔中藏著熾烈。
彷彿要將眼前之人吞入心底。
待範清越吃完,忽然伸手搭上她的脈門,指尖微涼,動作卻熟稔無比。
“身子尚好,胎兒也安穩。”
他低聲道,語氣中竟有一絲溫柔。
範清越抬眼望她,神色複雜,“你總這般胡來,總要注意些。”
她笑而不語,片刻後忽道:“陛下,別忘了答應我的事。”
話音未落,她已湊近,唇貼上去。
動作急切而霸道。
彷彿這一刻若不抓緊,便會失去什麼。
那一吻如狂風驟雨,撕裂了夜的寧靜。
也撕碎了帝王的威嚴。
良久,唇分。
李雲睿退後半步,嘴角含笑,眼中卻燃著火焰。
“其實……”她低聲呢喃,“還有別的法子,讓陛下舒服。”
說罷,她緩緩蹲下……
一個時辰過去。
燭火將盡。
御書房內只剩範清越一人獨坐龍椅之上。
他披髮散襟,神情疲憊。
“你真是瘋狂。”範清越喃喃道。
“我本就瘋狂。”
李雲睿從陰影中走出。
神色安然。
如初春之水,平靜之下暗藏洶湧。
“自那日見你一眼,我便瘋了。
為權?
為情?
我不知。我只知道,我要你記得我,哪怕用最激烈的法子。”
範清越沉默,目光深遠。
似穿透這黑夜,望向不可名狀的她。
忽地,外面傳來一聲急促的呼喊。
“陛下!邊關急報!十萬火急!”
聲音如刀,劈開了屋內的餘溫。
範清越霍然起身,整理衣袍,面色恢復了往日的冷靜與威嚴。
“進來!”他說道。
門開,一名驛使跪地呈上密報。
額前沾塵,氣息未定。
範清越接過急報,展開一看,微微蹙眉。
李雲睿站在一旁,目送他重新戴上帝王的面具,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邊關烽火情。
十萬倭寇,從儋州登陸,燒殺搶掠。
如今已拿下整個儋州。
看其趨勢,竟一路朝京都而來。
看著手中簡報,範清越神色逐漸歸於平靜。
“宣範閒、鎮國公連夜入宮。”
“是!”
有太監領命而去。
夜,更深了。
宮外風聲漸起,吹動簾幕,捲起殘燭的灰燼。
一場風暴,已在路上。
而御書房內,燭火重燃,映照出一室孤影。
不多時。
範閒,範建都來到皇宮。
得知十萬倭寇從儋州登陸,已經拿下儋州。
範閒當即就怒了。
“陛下,你給我十萬大軍,我定殺他個片甲不留!”
聽說是倭寇,平日裡不喜接觸朝政的範閒,也是怒了。
表現出一股子衝動。
這種仇恨,似乎是天生刻在骨子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