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打官司,狀告和被告之人,所為何事,京都府尹梅執禮心裡自然是清楚的。
但既然鬧到了公堂之上,那些必要的程式,一套一套,還是要進行的。
在公堂之外,這些人他一個都得罪不起,但在這公堂之上,都得聽他的。
手握驚堂木,官威十足。
這中途,郭家的訟師還就範清越為何上堂而不跪這件事,做了一番口舌。
得知他竟在儋州的時候,就已經考了秀才,這才作罷。
根據慶國律法,若無功名在身,進入公堂,確實需要跪拜行禮。
範清越幾乎沒怎麼說話,都是雙方律師在爭辯。
不過,那些看戲的人也逐漸知道了個事情大概。
相信範清越的人,反倒更多一些,都覺得像他這樣漂亮柔弱的公子,怎麼也不可能做出暴揍這樣的事情來。
再看那如木乃伊一樣的郭家公子,一看就不像什麼好人。
梅執禮看著雙方爭辯,也是聽得不知如何決斷,微微抬手,讓雙方停歇下來。
不過,卻也只是片刻安靜,之後又開始爭論起來。
梅執禮也不再插嘴,就看著雙方在鬧。
他資歷不淺,年紀也一大把了,能坐穩這個位置,全靠一手“和稀泥”的功夫。
京都藏龍臥虎,如果只是一味清正廉明,他這官位,斷然是做不久的。
人在官場混得久了,愈發明白一個道理:息事寧人。
有時候,不那麼聰明,做個糊塗官也是挺好的,至少命能長久些。
今日,對於這個案子,他依舊是這個態度。
他這位京都府尹大人是不可能做出決斷的,就看兩個府邸的人,最後能不能他們自己解決了。
最後,如果實在不行,就將案件的卷宗拖一拖,然後遞給刑部了事。
柳氏請來的這個松師,也是個和稀泥的好手,無論對方怎麼說,他總能找到一樣語言的空子。
比如說,在酒樓打人,在詩會打人,分明是眾所皆知,看見的人不少,但這位訟師卻能說成人多眼雜,看錯了也未可知。
詩會上打人,更是說成有人嫉妒範清越的魔術名聲,以及詩詞名聲,故意作的汙衊。
總之,就是篤定對方拿不出什麼實質性證據。
特別是昨晚的打人事件,根本毫無證據,人證都沒有。
下毒,更是無稽之談,這個更難找到證據。
一番喧鬧,受不了疼痛的郭寶坤,提出要下去休息,卻被那富嘴律師阻止,表示再堅持片刻,即可將那范家私生子定罪。
梅執禮見到此等情形,立即宣佈今日到此為止。
郭家是訟師“富嘴”卻為之皺眉,拱手對梅執禮道:
“大人,郭公子身為東宮編撰,如今被打,這事情可不小,即便是鬧到陛下面前,那也不是小事兒,豈能草草結案。”
他早就察覺到,這位京都府尹大人,似乎有意偏袒范家,而且還是個和稀泥高手。
聽聞這話,梅執禮也是怒了,盯著那富嘴訟師反問了句,他何時結案了?
總之一句話,必須拿出打人的證據來。
這時,這位精明的富嘴訟師,卻忽然詢問起範清越昨夜的行蹤來。
對此範清越並未遮遮掩掩,光明正大說出自己昨夜留宿於醉仙居。
聽到這話,吃瓜的人群一陣“哦”,聲音整齊,鬨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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