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去搶。
“你這手也太快了吧！”
葉凡靈活地後退一步，捏著玉石，另一隻手指向巷子口的ATM機，簡潔明瞭地說。
“錢你，它我。”
黃小蕊愣住了，低頭看看手中的銀行卡，又看看葉凡認真的表情。
“你這卡...裡面真有錢？”
葉凡點點頭。
黃小蕊注意到卡背面貼著一張便籤，上面寫著‘密碼六個六’。
“真的假的...”
她半信半疑地嘟囔著，被葉凡拉著走向ATM機。
站在取款機前，黃小蕊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卡插了進去。
輸入六個六後，螢幕顯示密碼正確。
她點選查詢餘額，然後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個、十、百、千、萬...”
她湊近螢幕，揉了揉眼睛，又數了一遍。
“十萬、百萬、千萬...一億七千萬？！”
黃小蕊後退一步，像是被螢幕上的數字燙到了。
她每月擺攤最多掙七八千，不吃不喝要掙一千多年才能有這麼多錢。
她的眼珠子瞪得溜圓，轉頭看向葉凡。
“這...這是你的卡？”
她的聲音都在發抖。
葉凡點頭。
“真的？沒騙我？”
再次得到肯定的答覆後，黃小蕊雙手抱頭，表情扭曲得像是看到了外星人。
她哆哆嗦嗦地抽出銀行卡，像捧著燙手山芋一樣塞回給葉凡。
“你...你是個億萬富翁？！”
她聲音都變了調。
葉凡又把卡塞給她，重複道。
“它你。”
然後攥著從她那裡‘搶’來的玉石說。
“它我。”
黃小蕊感覺自己的大腦徹底宕機了。
她站在ATM機前，冷風吹過，卻感覺不到寒意，整個人像是飄在雲端。
許久，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不行不行。”
她把卡遞迴給葉凡。
“你思路不清晰，我不能拿。錢要憑自己本事掙的，我將來可是要成為百萬富翁的人！”
她好奇地問。
“話說...你是怎麼掙到這麼多錢的？”
葉凡沒有回答，目光又落在了她空蕩蕩的領口——那裡曾經掛著她的護身符。
黃小蕊下意識捂住胸口，在他面前晃了晃手。
“還看？再看我真生氣了！”
葉凡收回目光，轉而盯著空氣中的某個點發呆，彷彿剛才的一切都沒發生過。
黃小蕊嘆了口氣，突然想到什麼。
“對了，你這麼有錢還受傷，該不會是被人謀害了吧？我帶你去警局報案好不好？”
葉凡搖頭，態度堅決。
“你這人怎麼這麼倔...”
黃小蕊拗不過他，只好作罷。
“算了，但你這樣跟著我也不是個事兒啊，你家人肯定急死了。”
葉凡依舊沉默。
黃小蕊無奈，只好帶著他往家的方向走，一路上都在消化剛才的震撼。
轉眼到了晚上，兩人一前一後走向黃小蕊平時擺攤的地方。
這幾天她的生意特別好，每晚純利潤能有五六百，算下來這個月淨收入能過萬。
這在以前是她想都不敢想的好事。
“看來老天爺終於開眼了。”
黃小蕊小聲嘀咕，掃了眼跟在身後發呆的葉凡。
“不過跟這位比起來...”
她搖搖頭，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有時候真是大得離譜。
趁著休息的空檔，黃小蕊給葉凡遞了一份豪華套餐。
“喏，趁熱吃。”
葉凡看都沒看一眼，繼續盯著虛空發呆。
黃小蕊徹底看不懂他了——這人快一週沒吃沒喝沒睡覺，精神狀態卻出奇地好，按常理早該出事了。
“隨你吧。”
她把食物放在一邊。
“餓了你自己拿。”
天色漸暗，夜市的人流開始增多。
黃小蕊忙著招呼客人，暫時把葉凡的事拋在了腦後。
直到幾輛黑色轎車突然停在攤位前，刺眼的車燈直射過來，她才警覺地抬起頭。
許婷從車上下來，身後跟著一幫混混，其中就有上次被葉凡揍過的那個混混頭子。
他們簇擁著一個眉尾有痣的男人，那混混頭子正點頭哈腰地對‘痣哥’說著什麼，不時指向黃小蕊這邊。
“就是他們打的我們住院...”
混混頭子的聲音隱約傳來。
顧客們見狀紛紛四散，黃小蕊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她下意識去摸手機要報警，許婷卻已經衝了上來，一把將她推倒在地。
“小賤人，今天我叫了道上的大哥，看你們還怎麼囂張！”
許婷尖聲叫道。
“今天非得陪你們打個夠！”
黃小蕊的手機摔在一邊，手掌撐地時扭到了手腕，疼得她倒吸冷氣。
她抬頭看向葉凡，發現他還站在原地，盯著地面發呆，似乎對眼前的危機毫無察覺。
混混頭子指著葉凡。
“痣哥，就是這小子打的我和許婷！”
‘痣哥’叼著煙，眯眼打量葉凡。
“就這傻子？”
他嗤笑一聲，從電動車上取下頭盔。
“看老子怎麼收拾他！”
黃小蕊掙扎著想要爬起來。
“不要！他腦子有問題，你們別...”
“痣哥”根本沒聽她說話，掄起頭盔就朝葉凡的腦袋砸去。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直髮呆的葉凡突然抬起頭，眼神變得異常清明。
“喲，眼神還挺兇。”
痣哥愣了一下，隨即嘲笑。
“跟我家哈士奇似的。”
他用頭盔指著葉凡。
“小子，知道得罪我的人都是什麼下場嗎？”
葉凡緩緩站了起來，動作看似緩慢卻異常流暢。
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痣哥’，那目光讓久經沙場的混混頭子都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半步。
痣哥叼著半截煙，火星在夜色中忽明忽暗。
他眯著眼睛，看著那個一直蹲在烤冷麵攤旁邊的男人慢慢站起來，嘴角扯出一個不屑的弧度。
“這大傻子要動手？”
痣哥吐出一口菸圈，話音裡滿是譏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