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鷹角倭子向來殘暴,要是被他們發現在咱這死了這麼多人,恐怕很快就會來報復。”
吳鐵柱也看向文先生,“要不咱們換個地方吧,這裡是不能呆了。”
看著眾人恐懼的神色,許琅有些好奇地看向秦虎問道:
“吳叔說的鷹角倭子是什麼,我看大家似乎很怕他們?”
秦虎解釋道:“倭子是我們給從東夷那邊來的海寇起的外號,因為他們大多都身材矮小。”
“這些東夷海寇前幾年被一個大海寇頭子整合到一塊,打出的旗號就是鷹角。”
“他們平常劫掠商船時基本不留活口,手段要比其他海寇殘忍得多。”
許琅一愣,“其他海寇?”
“對啊,除了東夷海寇之外,咱們這還有著好幾股來自不同地方的海寇。”
秦虎掰著指頭數道:“有來自南越的,有從米羅那邊來的,還有咱自己本身的,太多了。”
許琅頭有些大。
“咱們自己還有海寇?”
秦虎搖頭笑了笑,“姐夫,你身居高府不知道也正常,咱們這每年因為吃不起飯被迫下海的人太多了。”
“別的地方是落草為寇,到了咱這就變成了落海為寇嘍。”
許琅愣了愣,繼而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是他想得太簡單了。
如今這世道,是真的不給人留活路。
另一邊,文先生在沉思片刻後對著眾人說道:“用不著換地方,這些倭子昨天才跟水軍三大營打了一仗。”
“現在水軍三大營正滿世界找他們呢,此時有幾個倭子失蹤再正常不過了。”
“狗娃子,你帶幾個人挖個坑把這些倭子都扔下去燒掉,然後埋起來。”
狗娃子應了一聲,帶著幾個人去搬灘塗上的海寇屍體。
文先生像是忽然想到什麼一樣,對著吳鐵柱說道:“老吳,他們在碼頭上還有一艘船,你帶人去把那艘船也燒了。”
吳鐵柱有些心疼地說道:“這些倭子的船可是好寶貝,比咱們的破漁船強多了,燒了實在是太可惜。”
文先生拍了拍吳鐵柱的肩膀數道:“留著船總有一天會被那些倭子察覺,這樣做也是為了避免留下後患。”
聞言,吳鐵柱點了點頭。
“跟我走!”
他點了幾個人,快步朝著碼頭的方向跑去。
許琅看著這一切,不由暗暗地點了點頭。
這位文先生看起來是個柔弱書生,但心思縝密,懂得取捨,是個不可多得的大才。
“許公子,我們的鹽場在那邊,我帶你去看看。”
文先生在安排好眾人後,帶著許琅向灘塗深處走去。
不一會兒,兩人便在一處大概半畝左右大小的鹽田前停下了腳步。
眼前的鹽田裡已經鋪滿了滷水,陽光照在上面顯得波光粼粼。
“曬鹽法?”
許琅只一眼便認出這種造鹽的法子。
文先生點了點頭,“沒錯,這是我在偶然間聽到一位鹽工在醉酒後所講的辦法。”
“只可惜那個鹽工當時酒醉的厲害,根本沒有說清。”
“事後再去找他時,差點被他抓去報官。”
說到這,文先生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見狀,許琅也不由啞然失笑。
他看向鹽田觀察了一會兒後說道:“這個鹽池的條件確實太差,根本就曬不出能用的鹽。”
“那應該如何改進呢?”
“不用改進,曬鹽法適合官坊鹽場那種擁有大面積鹽田的地方,咱這裡條件有限,用曬鹽法的效率反而很低。”
文先生臉色一怔,隨後有些遲疑地問道,“那你的意思是?”
許琅微微一笑。
“既然曬鹽法走不通,那咱們就用煮鹽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