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是李家那小子聰明反被聰明誤?”
許山輕笑一聲,“怪不得李德恭會乖乖將鹽引交了出來,要是這事鬧大了,他李家有多少腦袋都不夠掉的。”
說罷,他很是欣慰地朝著許琅點了點頭,
“你做的不錯,有我當年的風範。”
許琅表面笑呵呵地應了一聲,但心裡卻不屑一顧。
他頓了頓後說道:“李達拿出這麼大的籌碼想引我入局,應該是篤定我察覺不出,現如今吃了這麼大一虧,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吳家跟李家交情匪淺,估計也不會袖手旁觀。”
許山輕哼一聲,“讓他們來就是了,我倒要看看他們有什麼本事。”
“你也不用擔心,福王殿下向來聖明,吳、李兩家掀不起多大的風浪。”
“你日後多多注意就行。”
他擺了擺手,顯然沒有放在心上。
許琅沉默片刻後搖了搖頭,“我看未必,福王估計是靠不住。”
許山眉頭皺眉,“你這是什麼意思?”
許琅解釋道:“李達掏出來的那些假鹽引太真了,除了制式看不出一點毛病外,還有官府的印章。”
“沒有世子殿下暗中幫助,我不信他們自己能做出來這麼逼真的鹽引。”
許山眉頭緊皺,半天沒有說話。
見狀,許琅試探性地問道:“萬一這背後有福王的授意...”
“不會的…”
許琅話還沒說完就被許山打斷,他擺了擺手,“福王是站在我們這邊的,你不用擔心這個。”
許琅臉色一怔,想要追問一句為什麼。
然而許山卻只是搖了搖頭,並沒有解釋。
車廂再次變得安靜下來。
……
很快,馬車便停在了一座氣勢恢宏的建築門前。
這座佔地廣闊的府苑,正是當今福王所居住的福王府。
此時除了他們之外,還有一輛華貴的馬車已經到達。
有兩人正從馬車上走下來,其中一人正是梁文正,而另一人則是與梁文正長相有幾分相似,身材已然發福的中年人。
“老梁,你來得還挺早。”
下車後的許山,笑呵呵地朝中年人打了聲招呼。
許琅跟著許山走過去,規規矩矩地喊了聲梁伯父。
中年人正是海州新晉總商中的另一位,人送外號‘金算盤’的梁溪。
“哎呦老許啊,我可聽說了,昨天小川可是把李家那小子玩得團團轉。”
梁溪朝許琅投去了讚賞的眼神,“不僅贏回來一座雲水軒,還把李家今年一年的鹽引都掏了出來。”
“不像我家這個傻兒子,整天除了吃喝就是睡女人。”
“要不是小川機靈,這臭小子被人賣了都不知道,真是氣死我了!”
他越說越生氣,轉身朝梁文正的屁股上就是一腳。
“哎!老頭子不帶你這樣的!”
被踢了一腳的梁文正大喊一聲,“現在可是在外面,給我點面子!”
“我呸,你有個屁面子!”
梁溪輕哼一聲,作勢欲打。
梁文正見勢不妙,連忙躲到了許琅身後。
“川哥兒,我家老爺子發羊癲瘋了,你快幫我擋一擋!”
許琅頗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父子倆還真是一對活寶。
就在這時,不遠處再度駛來兩輛裝飾華貴的馬車。
看其車上的紋飾,應該是吳、李兩家的馬車。
作為盤踞海州上百年的豪門望族,吳、李兩家出行的排場極大,前呼後擁不下幾十人。
馬車停穩後,立馬有僕役趴在地上充當人肉腳踏。
一個留著羊角胡,身形高大的老者踩著趴在地上的僕役下了車。
在他身後還跟著一個神色陰鬱的少年。
正是吳千秋。
“呵,吳世昌這條老狗倒是會享受。”
梁溪冷笑一聲,言語聲中滿是譏諷。
此時吳世昌和吳千秋並沒有急著進府,而是等著另外一駕馬車上的佝僂老者下車。
三人也注意到了一旁的許琅幾人。
雙方隔空相望,並無任何寒暄。
“李總商,感謝你兒子送來的雲水軒。”
梁溪忽然笑著朝最後下車的佝僂老者喊了一聲,“另外你家今年沒有鹽引份額的話,可以來找我商量嘛,看在同為總商的面子上,多少給你勻點。”
這番看似善意的話聽在李德恭的耳朵裡卻是異常刺耳,他臉色鐵青地朝梁溪冷哼一聲。
“別得意,咱們路長著呢!”
說罷,直接拂袖而去。
整個過程中,吳世昌一直神色淡漠,甚至都懶得多看許琅幾人一眼,直接與李德恭一起進了王府。
落在最後的吳千秋在進門前,轉頭看了許琅一眼。
眼神陰冷,好似一條蓄勢待發的毒蛇。
許琅挑了挑眉,並沒有放在心上。
以他前世頂級特工的經驗,對付一個少年還不是綽綽有餘?
至於新老總商之間的爭鬥,那是許山該操心的事。
只要不耽誤他爆金幣,他才懶得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