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貴公子

第230章 慘狀和疑雲

刀疤頭目只覺得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力傳來,整個人竟被牛大力硬生生拽得離地飛起!

下一刻,牛大力另一隻手中的宣花巨斧帶著淒厲的破空聲,劃出一道死亡的弧線!

“噗嗤!”

如同熱刀切牛油,刀疤頭目那粗壯的身體竟被這狂暴的一斧,從肩膀斜劈至腰腹。

鮮血、內臟混合著碎裂的骨渣,如同噴泉般狂飆而出。

腥臭的熱血濺了牛大力滿頭滿臉,他卻毫不在意,反而伸出舌頭舔了舔濺到唇邊的血珠,眼中閃爍著嗜血而興奮的光芒,如同地獄歸來的魔神。

“還有誰?!!”

牛大力甩掉斧刃上的殘肢,環視著瞬間死寂下來的戰場,聲如雷震。

剩下的零星海寇早已被這血腥恐怖的一幕嚇破了膽,屎尿齊流,癱軟在地,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了。

屠殺很快結束。

兩百餘名作惡的海寇在黑袍軍鐵騎的碾壓下,連一盞茶的時間都沒撐到,便已化作滿地的殘肢斷臂和流淌的汙血。

最後幾個跪地求饒的也被親衛營士兵面無表情地一刀梟首,結束了他們罪惡的生命。

曬場上只剩下黑袍軍沉默矗立的身影,戰馬不安的響鼻,以及火焰燃燒的噼啪聲。

濃重的血腥味混合著焦糊味瀰漫在死寂的空氣中,令人窒息。

許琅緩緩策馬,走過這片被鮮血和火焰浸透的土地。

他跳下馬背,玄色的靴子踩在粘稠的血泥中。

他走到那具被凌辱後殺害的年輕女屍旁,默默脫下自己的玄色大氅,動作輕柔地蓋在了那具冰冷殘破的軀體上。

他又走到一個被燒焦了一半的搖籃邊,搖籃裡,一個小小的、蜷縮的焦黑身影依稀可辨。

許琅蹲下身,伸出微微顫抖的手指,輕輕拂去搖籃邊緣的灰燼,動作是那樣的小心,彷彿怕驚醒了沉睡的嬰兒。

然而,指尖傳來的只有冰冷的死寂。

一股巨大的悲愴,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這位在戰場上殺人如麻、令敵人聞風喪膽的鐵血國公。

他緩緩閉上眼,緊握的拳頭因為過度用力,指節發出咯咯的輕響,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帶來一陣尖銳的刺痛,卻遠不及心頭的萬分之一。

這不是戰鬥,這是赤裸裸的屠殺!

是對手無寸鐵平民的滅絕!

“公爺...”

張定方走到許琅身後,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沉重,“已經清點過了,全村三百二十七口,無一生還。”

“海寇屍首兩百一十六具,皆是烏合之眾。”

他特意加重了“烏合之眾”四個字。

許琅睜開眼,眼底的血絲如同蛛網,但那深沉的悲痛已被一種更加冰冷的寒芒所取代。

他站起身,目光掃過這片人間煉獄,聲音沙啞而低沉。

“第五處了...定方,看出問題了嗎?”

張定方沉默片刻,沉聲道:“末將也覺得蹊蹺,這些海寇裝備雜亂,毫無章法,打家劫舍、欺凌婦孺是行家,但若論戰陣廝殺連地方衛所的兵丁都不如!”

“他們絕不可能是在海上全殲破浪營、重創三大營、逼死江老帥的那股精銳海寇!”

“不錯!”

許琅猛地轉身,看向海州城的方向說道,“從我們進入海州到現在,遇到的盡是這些散兵遊勇,流寇蟊賊!”

“他們燒殺搶掠,製造恐慌,所過之處雞犬不留!”

“但是那支能重創我大乾水軍精銳的真正敵人呢?!他們去哪兒了?!”

“圍城?若真在圍城,我們這一路疾馳,不可能遇不到他們的遊騎哨探,更不可能讓這些散兵遊勇如此肆無忌憚地在後方流竄劫掠!”張定方立刻接道,覆面下的眉頭緊鎖,“這不合常理,除非...”

“除非他們根本就沒想圍城!”

許琅的聲音冰冷刺骨,“或者說圍城只是假象,他們的主力根本就不在海州城下!”

這個結論,讓在場的所有黑袍軍將領心頭都是一凜!

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爬上來。

如果那支真正強大的海寇主力不在海州城下,那他們在哪裡?

他們如此大費周章地製造混亂,吸引官軍注意力,真正的目標又是什麼?!

“調虎離山?”

張定方聲音凝重,“難道他們的目標...是其他地方?”

許琅沒有立刻回答。

他走到一具海寇頭目的屍體旁,用劍尖挑開其破爛的衣襟。

一塊粗糙的、刻著猙獰海蛇圖騰的木牌掉了出來。

他又走到另一具屍體旁,同樣發現了一塊類似的木牌。

這些木牌,與去年在極樂島上那些真正東夷武士所攜帶的、象徵身份和部落的精美腰牌,截然不同。

粗製濫造,如同批次生產的垃圾。

“這些人不是真正的東夷武士。”

許琅用劍尖挑起一塊木牌,眼神銳利如刀,“他們是炮灰,是被驅趕著上岸,製造混亂和恐慌的棄子!”

他猛地站起身,目光投向那依舊在燃燒的村落廢墟,聲音低沉而充滿了凜冽的殺意:

“有人在下一盤大棋!用我海州數十萬軍民的血淚做棋子,用這些流寇的命做掩護!”

“真正的毒蛇藏在暗處,正對著我們亮出了致命的毒牙!”

“傳令!”

許琅的聲音陡然變得無比冷硬,“全軍加速,目標不變,海州城!但進入城防範圍後,立刻進入最高戒備!派出所有斥候,以海州城為中心,向外輻射百里!給我查!查所有可疑船隻動向!查所有異常兵力集結!查那些真正精銳海寇的蹤跡!掘地三尺,也要把他們挖出來!”

“另外...”

他看向張定方,眼中寒光閃爍,“派快馬持我令牌,先行入城!”

“告訴蘇國瑞,海州水軍殘部立刻收縮防線固守城池,沒有本公軍令,一兵一卒不得擅自出擊!

“違令者,斬!”

“末將遵命!”

張定方肅然領命,立刻轉身安排。

許琅最後看了一眼這片被徹底毀滅、只剩下死亡和灰燼的村莊,翻身上馬。

悲憫已被壓下,取而代之的是如同萬年玄冰般的冷靜和即將噴發的、足以焚燬一切的怒火!

“走!”

他一抖韁繩,墨風再次揚蹄。

黑袍軍鐵騎再次化作沉默的黑色洪流,碾過滿地的屍骸與焦土,朝著那座依舊被迷霧籠罩、危機四伏的海州城,狂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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