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一道黑袍人影瞬間劃破長空,直接落在了眾人面前,滿臉的驚愕之色。
“宗主這是什麼情況?”
影乾的眼睛瞪得溜圓,十分疑惑地盯著眼前這一幕。
“影護法,師尊的狀態好像有些不太對勁,你快來幫幫忙。”
慕容南仙此刻焦急如焚,她見到影乾以後,就猶如見到救命稻草一般,急忙說道。
“聖人巔峰修士?”
當見到此人出現以後,即便是張叔,臉上也是露出了一抹驚容。
即便是他這位王定北王府排名前三的供奉,也沒有此等恐怖的修為。
而問道宗不過是個小的二流宗門而已,居然有如此底蘊?
影乾神情肅穆,他猛地衝上前去,手中打出數道法訣,想要壓制瘋癲的楚雲,可卻全都無濟於事。
“這是什麼樣的體質?居然能夠無視世間萬法?”
影乾大驚失色,眼中閃過一抹濃郁的驚愕。
他不信邪的又掏出了數枚氣勢非凡的陣旗,直接在楚雲的身旁佈置了一座強悍的陣法。
依舊無用。
即便是真的強大的陣法,也完全被楚雲所無視,根本無法限制對方的任何舉動。
“這是真正的萬法不侵啊!”
影乾在心中猛然驚呼一聲,看向楚雲的眼神之中,充滿了驚駭與好奇。
這種近乎只存在於傳說當中的體質,居然真的存在?
即便是道門的無漏仙體,佛門的不滅金身,也遠遠做不到真正的萬法不侵!
面對著如今這樣的楚雲,哪怕是天上的仙人下凡,怕是也無可奈何,更何況是他們?
眼看著楚雲的反抗越來越激烈,他七竅之中湧出來的鮮血越來越多,幾乎已經完全打溼了他的衣衫。
慕容南仙與秦雨清此時全都心痛不已,再也難以壓制眼眶之中蓄藏著的淚水。
“師尊!師尊!”
慕容南仙不管不顧,猛地撲上前去,緊緊將楚雲抱在了懷中。
秦雨清見此情形,心頭頓時黯然不已,剛剛邁動的腳步,又默默收了回來。
“楚雲,我對你來說,又究竟算什麼?”
秦雨清呢喃自語一聲。
楚雲似乎感受到了懷中的溫暖,他的劇烈掙扎的身軀,突然放鬆了些許。
不斷流著血淚的雙眸緩緩睜開,其中出現了些許清明之色。
“仙兒……”
楚雲張了張嘴,聲音沙啞難聽。
他停止了繼續衝擊腦海之中的禁制,可此時神魂卻已然不堪重負。
“噗!”
一大口鮮血猛地從楚雲嘴中噴出,將慕容南仙的衣裳染得血紅一片,隨後他便氣息萎靡地昏了過去。
“師尊!”
慕容南仙見此情形,急忙驚呼一聲,她緊緊抱著楚雲的身軀,這才沒有讓對方倒下。
………
楚雲覺得自己就像是乘坐著一隻扁舟,在無盡的大海之中遨遊一般。
恐怖的風浪,從四面八方不斷席捲而來,幾乎要將自己給吞噬殆盡。
若是小舟顛覆,等待楚人的將是無盡的深淵。
他努力保持著自身的穩定,在經歷了不知多少次生死劫難過後,總算是見到了些許光明。
“咳咳……”
楚雲猛地睜開雙眼,腦海之中突然有幾幅斷斷續續的畫面一閃而逝。
第一幅畫面之中,在一座望不到邊際的森林之中,一個白衣少年揹著秦雨清在其中不斷穿行,身形十分狼狽,後面緊緊跟著一頭百丈巨猿。
第二幅畫面,似乎是在一個暗無天日的地牢之中,自己與秦雨清緊緊依偎在一起,對面站著幾個面目猙獰的大妖。
第三幅畫面,在一個銘刻著各種玄妙符文的祭壇之上,天上群星閃爍,星光璀璨。自己與秦雨清手拉著手,眼神堅定地彼此對望,隨後擁吻在了一起。
“雨清……”
楚雲情不自禁地呢喃一聲,熟悉的劇痛之感再次從腦海之中傳來,疼得他幾乎痛不欲生。
“師尊,你……你總算是醒了!”
“仙兒……”
楚雲抬眼望去,說話的人是一個貌若天仙的女子,她的臉上還帶著沒有乾涸的淚痕。
在慕容南仙身旁,秦雨清默默地站在那裡,她看向自己的目光復雜無比,卻是一言不發。
楚雲掙扎著想要起身,卻發現自己的身子完全動彈不得,只有陣陣強烈的劇痛,從四肢百骸中不斷傳來。
“宗主,你的傷勢不容小覷,神魂更是受到了不可彌補的重創,需要好好休養。”
影乾護法輕輕嘆了口氣。
楚雲問題此言,他輕輕點了點頭,心中卻並沒有太過在意,反而有種如釋重負之感。
自己的努力並沒有白費,那道禁制深深紮根在自己的識海深處,早已與自己的神魂合二為一,以自己如今的力量根本無法撼動。
可在自己不要命的衝擊之下,就連神魂都遭受到了重創,那道禁制也總算是出現了些許裂痕。
之前從那禁制之中流出來的三幅畫面,就是最好的證明。
一個殘缺的禁制,是無法執行多久的。
估計要不了多少時日,楚雲就能夠徹底回想起被自己遺忘的一切。
“雨清,是我對不起你。”
楚雲猶豫片刻,他有氣無力地開口。
雖然記憶已經不再,但透過剛剛看到的那幾幅畫面,楚雲已經知道,自己與秦雨清並不像記憶當中那樣毫無瓜葛。
一想到這裡,楚雲便心緒如麻。
沒有了那些生死與共的記憶,楚雲也不清楚自己對眼前的女子,究竟還殘存著幾分情意。
秦雨清的身子微微一顫,她很是驚愕地盯著楚雲,似乎是想不明白,這個負心人為何會突然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來。
“我並不是故意想要疏遠你,只是我的記憶出了些問題。我……我已經不記得當年的事情了。”
楚雲深深嘆了口氣,眼中充斥著愧疚之色。
事到如今,自己又哪裡還不明白?
林墨偷偷篡改了自己的記憶,將自己對秦雨清的情愫轉移到了她的身上。
自己就像是個被人隨意支配的傀儡木偶,一直活在她人的操縱之下。
一切的一切,都是虛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