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起來。”衛時忠看都不看一眼,斷然下令。
張千戶被錦衣衛控制不敢亂動,卻喊出,“在下姓張,出自英國公府。”
衛時忠冷笑,“那就叫英國公來北鎮撫司撈你。”
“你們出幾個人,把傷者送醫。”
“怎麼?你們都很閒嗎?工期若延誤,你們想要誰來結賬?”衛時忠嚴厲地看向幾位管事太監。
幾位管事太監趕緊藉機勸開眾人,五城兵馬司的人一臉崇拜的望著那一身腰挎繡春刀的飛魚服們。
當夜,宣城伯衛時春就被召到了英國公府。
“國公。”衛時春對張維賢躬身施禮。
假寐的老國公甚至沒有睜眼,抬抬手,“坐。”
衛時春自己找了張凳子,略微拘謹。
英國公府當然不會失禮,下人很快送上來茶水。
“老夫倚老賣老,就直說了。衛伯,你也是五軍營指揮,令弟把五軍營弟兄關進詔獄是幾個意思?”
“不敢。回國公,侄兒問過了,沒有關進詔獄,是在親軍所。”
英國公睜開眼,有點意外,但又在情理之中。
“呵,老夫還以為當上指揮使就目中無人了呢。他準備怎麼辦?”
“交錢,放人。”衛時春也很為難,但這個弟弟現在已經不受他控制了,還說要自己掙個爵位回來。
衛時春只當他瘋了,歷任錦衣衛指揮使有幾個有好下場?田爾耕去職,居然莫名其妙的死了,許顯純現在都不敢出門。
“哦,令弟真有本事,居然撈錢撈到五軍營來了。他要多少?”英國公臉上平靜,內心都罵娘了。
“一千兩,主要是要賠幾個傷者的湯藥費。當然,侄兒錢也不多,可以代付五百兩。”衛時春這是相當有誠意了。
英國公其實也看出了,作為錦衣衛指揮使的衛時忠地位已經超過襲爵的兄長了,但他的語氣依然壓迫感十足,並不打算放過衛時春。
“他就不怕這錢他拿著燙手?”
“小弟說,皇店工程是陛下重點關注的,早就給錦衣衛打過招呼,五軍營的手不準伸到這事上。”
“這麼多錢都給泥腿子掙了,你也是五軍營指揮,你怎麼給手下交待?他們不吃飯嗎?京營穩定還要不要維持?”
張維賢相當不高興了,一連三問,問得衛時春直冒冷汗。一咬牙,說出一句讓英國公也啞口無言的話。
“小弟說,除非國公親自找皇上,說京營承包了皇店建設。”
場面立時安靜了。
衛時春忐忑不安,感覺屁股都懸空了。
英國公盯著他,目光彷彿要將衛時春劈開。
沉默良久,英國公冷笑一聲。道:
“真不錯,是個好苗子。果然還是陛下慧眼識珠,老夫就沒發現你們衛家還有這樣的人才。”
送走衛時春,張維賢怒呵,“更衣,老夫要進宮見太后。”
下人趕緊拿來英國公的蟒袍官服,伸手接過的一瞬間,耳邊彷彿又閃過客氏的尖叫聲,手又迅速縮了回來。
英國公來回踱步,最終長嘆一口氣,
“算了,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