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一日。
小朱領張介賓給天啟診脈,幾乎確定了天啟是硃砂中毒。
因為天啟的症狀幾乎和中毒老鼠一模一樣。
天啟得知結果大感驚訝,硃砂墨從古至今都在用,沒想到會有毒。
天啟自己也感覺不對。
太醫院一直說天啟是氣血兩虧,開的也是養氣補血的藥,卻毫無好轉跡象。
天啟一度懷疑是丹藥出了問題,因為他寵幸后妃的時候更容易出問題,他只在那時服過丹藥。
他還為此殺了兩個小太監。
太醫院的御醫也認可了張介賓的判斷,於是將天啟的治療方案換成了平和的甘草綠豆蜂蜜湯加上針灸和食療。
跟隨小朱從乾清宮回到啟祥宮後,張介賓並沒有如張皇后那樣以為確診後就能治好的喜悅。反而臉色凝重,讓小太子支開所有人。
小朱一瞬間就懵了,感覺胸口堵得慌。
“殿下,陛下中毒已久,積累了大量毒素,恐怕溫養並無多大效果。”張介賓還是實話實說了。
“你的意思是要用猛藥?”小太子與張介賓交流頗多,並不忌諱展示自己的成人思維。
要知道自從張介賓進京後,幾乎每旬固定都要入宮給小太子檢查身體,安排小太子的食譜。偶爾還要給任妃檢查身體,比太醫還太醫。
太子與他常有交流,甚至還傳授了他一些現代醫學知識。
此時的張介賓絕不僅僅是歷史上那個溫補學代表,醫術不好說,但他的醫道至少在此時的大明是遠超同儕的。
他的《景嶽全書》在遇到小太子後是幾經修改也不能成書,頗有點三流高手牛逼哄哄,一流高手看自己越看越不行的那種味道。
小太子麾下的另一個歷史名醫傅山傅青主,無論醫術醫道和張介賓都根本沒法比。首先當然是他太年輕,第二就是他還沒對科舉死心,進了詹事府了都還想考進士。
當然他現在的科舉水平在詹事府一堆狀元榜眼探花的薰陶下,肯定是有長足進步。
小太子好幾次都想給他丫的打造柄“莫問劍”,滾到天山去。
養成系養偏了,不知道未來會不會少一個婦科聖手,多一個掉車尾的小進士。
張介賓沉默良久的回答不能滿足小朱的期待。
“殿下,恐怕不行。首先,陛下的身體經不起大藥。其次,臣也想不出啥有效的大藥。
如果說非得有啥特殊手段,恐怕只能是殿下說的那種輸血換血。但是臣不會,天下也應該沒人會,更沒人敢。”
小朱小大人般的深吸一口氣,
“也就是說,只能保守治療,效果不確定甚至沒有效果?”
張介賓點點頭,“是的。”
無聲對視了好一會,小太子神色頹然。“保密。你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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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大明,有點慌。
內閣嚴格排班,四位閣老,每天都有兩位守在皇宮。
從孫閣老口中放出的狠話,“錢龍錫你最好祈禱陛下無事。否則,你可以給你的十族準備棺材了。”
文武百官都有點亂,黨爭竟然消停了。
開玩笑,皇帝都快沒了,還爭個屁。
東林黨更慌,錢龍錫的十族,東林中人一個也跑不了。
江南的各種忠臣都出來了,把錢龍錫噴成了狗,甚至還有不少人跟他劃清界線。
錢龍錫自己也嚇壞了,沒想到一時口嗨整了個大的。
內閣絕對有人搞我,這種奏摺怎麼會讓皇上看到的。
自己只想敗壞魏閹的名聲,顯示自己的氣節,怎麼就搞成弒君嫌疑犯了。
雖然沒有上面命令,但東廠和南鎮撫司充分發揮主觀能動性,密切監視錢龍錫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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