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慈禧太后送走後,朱慈炅陷入了沉思。
張介賓被慈安太后帶走了,王之心去“福德”拿新開發“女人花”暫時躲過一劫,但太后說了要收拾他,他肯定躲不了。
劉若愚、李實、衛時忠都去做皇帝派給他們的任務了。只有高起潛沒有回御馬監,在朱慈炅身邊各種想要討好,但朱慈炅不想理他。
方正化收拾了下會議室又出去收拾外面乾清宮的侍衛們了。
小表姨房尚儀捧著腦袋盯著朱慈炅,以為小皇帝受了委屈,目光中充滿同情。
朱慈炅發現一個尷尬的現實。
兩宮太后甚至是內閣大臣從來沒有人把他當做一個成年人來面對,能將他當做成人的只有身邊人。而就是身邊的人,所謂成人的尊重,有多少又是皇權的光芒?
徐正元敢帶械闖官,不就是把他當小屁孩了嗎?天啟爸爸那怕在病中,魏忠賢都不敢這麼放肆。
孫承宗基本上都不會來見他,見他也就是簡單的問好,國事基本不請示他,直接跟慈寧宮談。來宗道倒是每天都來,但看他的目光更像是嚴格的老師,而不是他的大臣。
王體乾和黃立極或許是例外,但他們是需要仰仗朱慈炅才能保住自己的權位,那做出的樣子或許也不過是抬高朱慈炅皇權的威望。
這麼一想,突然發現,仍然關在詔獄裡的王永光真的好冤,他不過是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朱慈炅發現自己身上的第一座大山竟然是自己的年齡。
翻遍史書也沒有三歲主政的天子,那怕的命令透過了,大人們更多想的也是不損害他的名望,或者這個命令對某些人也有好處。
慈安太后的到來給他帶來了不小的挫折感,甚至於他引以為傲的遠見卓識也一併崩潰,自信受到嚴重打擊。
他不想陷入深宮權斗的陷阱裡,他想大展身手。
想先用健康的國營經濟來扭轉大明的經濟困局,他想先用新六衛去打一場輝煌的勝利,提振大明的軍心士氣。
但新六衛一建立就帶來整個大明國防體系的連鎖反應,和他最初的想法已經有些不一樣了。他的全國標兵理念一出,新六衛名額居然被做成了一門生意。
盧九德昨日彙報,有一個新來的邊兵堅持不了跑操訓練,又不願被開革,喊出他的名額花了多少多少銀子。
這訊息讓朱慈炅對大明這個天坑再度重新整理認知,只能要求嚴格按規定辦。但是他連西苑都去不了,更不知道新六衛裡沒人稟報的各種問題。
太后提醒的皇店國營經濟的問題肯定是存在的,用腳指頭都能想到下面為了撈錢會怎麼搞。
但當政者不是應該抓大放小嗎?只要方向是對的,下面出現問題整改問題就是,怎麼可以停滯不前,甚至倒退?
太后對皇店經營模式還很陌生,她拿走組織架構和財務管理根本不夠,書櫥裡還有好幾本運營指南呢,她怎麼就不繼續看看呢。
她召走張介賓,張介賓一個學醫的,就算和朱慈炅聊過也是一懂半懂的。沒有超時代的理念如何運營超時代的集團公司?
太后拿走皇店,他基本可以肯定會出問題。天,那是關乎十多萬人生計的大事,或許她的眼裡只有利潤,沒有其他了。
但自己阻擋不了她,因為在她看來,她是在幫自己,避免自己被下面矇騙。
她這是把自己當三歲小孩呢,是個人都能騙自己。
提埃姆的,自己可不就是三歲小孩!
“方伴伴。”
朱慈炅感到深深的疲憊,閉目躺在御座上,緩緩開口。
“陛下,你有啥吩咐?”
高起潛一張笑臉湊近。
朱慈炅無語,
“不是跟你說過很多次嗎,新六衛是重點,重點中的重點。朕需要你去盯著,幫朕看管好,你個白痴怎麼就不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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