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承宗盯著劉一燝,反問道:“那你可以告訴我,為何要去祭拜錢龍錫?”
劉一燝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有些想法可能錯了。忍不住嘆息道:“何至於此!何至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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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慈炅在登基大典後,生活並沒有太明顯變化。
不過,一個叫房袖的小宮女被慈禧太后派到了他身邊,嚴格監視朱慈炅不許他再去西苑。
關鍵這個房袖有點特殊,她的職務是慈慶宮尚儀,一個剛進宮的小宮女就有這個官職就可見她的特殊。
朱慈炅知道她,在慈禧太后還是皇貴妃的時候,她就想進宮。但那時的任皇貴妃自己都沒有安全感,所以被拒絕了。
按照民間的說法,她是朱慈炅的表姨,她是任太后舅家的閨女,任太后叫她袖娘。
除了這個袖娘,任太后的叔父任時秋也得到了錦衣衛職務。還不是朱慈炅外祖父去世時的千戶,直接變成了指揮僉事。而且,再沒有人敢問他要兩千兩白銀了。
房袖只有十三歲,一切都聽表姐吩咐,比任太后的“錢卡子”薛紅還忠心,根本不怕朱慈炅這個皇帝表侄。如果朱慈炅想去西苑,她攔不住也會直接飛奔向任太后。
朱慈炅完全拿她沒辦法。不過,她其實也還是孩子,沒啥心機,也願意跟朱慈炅講宮外的窮苦生活。
她也完全不知道尚儀是啥官位,她還管著好幾個人,啥事都是親力親為。她以為自己的工作就是照顧朱慈炅,非常勤快,甚至做了高起潛、方正化等人該做的事。
不過,她的到來,也為朱慈炅帶來了死板皇宮規矩外的一絲活力。她太特殊了,王體乾都不敢指責她的錯誤。
比如,如果小皇帝的飯食冷了,她就不準小皇帝再吃,會親自拿去熱過,根本不理皇宮的安全檢測機制。
比如,現在,擺在朱慈炅和王體乾面前的就是不知道哪裡採的早蓮子,她自顧自的剝來吃,還分給二人。
王體乾完全吃不了這生蓮子,澀澀的還有苦味,但還是主動為朱慈炅試吃了幾顆。
房尚儀一邊吃一邊說,“奶奶說的,這可是好東西。宮外可不好找,我們一到夏天都只能去偷。宮裡好像都不知道這蓮子的好,好多都沒人要。”
王體乾支支吾吾,贊同道:“嗯,好東西。”
朱慈炅感到好笑,心情莫名喜悅,蓮子的澀苦味,他也完全能接受。
不過他還有正事,轉頭問王體乾:“除了孫承宗,都有哪些人去拜見了劉一燝?”
“吏部尚書文震孟,太常寺卿錢謙益,國子監司業黃道周,左僉都御史劉宗周。”王體乾雖然不管東廠,但作為天啟朝碩果僅存的大璫,他的訊息渠道還是不錯的。
“劉宗周?他何時起復的?”
小皇帝有本東廠檔案司的小冊子,沒事經常憑此檢視朝中、地方、在野官員。剛拿到冊子的時候,他還記得劉宗周是在野人士,怎麼突然變成左僉都御史了。
“是文尚書起復的。”王體乾直接彙報。
朱慈炅無語,內心深深後悔,衝動是魔鬼啊。制怒,三思才是明君標配,自己還需要多鍛鍊。
他火線提拔的文震孟給他帶來太多驚喜了。
堂堂大明狀元居然在跟著一個舉人混,簡直無法想象。
文徵明的孫子,大明狀元就這麼不值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