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過陛下別指望他了。臣本打算將一生所學傳授給他,可他現在是一點都不想學。他和那個姓宋的舉子混在一起,切磋制藝,打算三年後大展身手。據說是學問大進,或許陛下真可以得到一個進士也說不定。”張介賓也對傅山失望不已。
“宋應星?”
“好像是這個名字。臣遇到他,他還問臣陛下留他在京又不給官做是要幹啥呢?”
“呵呵,他居然跟傅山混在一起了,朕有想法了。他倆既然無所事事,一心想考進士,你不妨告訴他倆,朕不會取他倆的。朕有一個任務交給他倆,讓他倆去皇莊研究所有農作物的病蟲害,給農作物治病,整理一本防治書給朕。需要銀子,找王之心特批。”
“陛下不會是開玩笑的吧?”張介賓停下手中按摩動作,一臉驚訝。
朱慈炅轉頭看著他,小臉上一臉認真嚴肅。“朕找龍虎山的道士算過他倆的命格了,他倆不能做進士,不然會是兩個大奸臣。相反,只是舉人反而會成為留名青史的兩個賢才。”
大明朝的人,那怕是張介賓這個從事醫學研究的都對這種神神道道的東西不能免疫,一臉驚訝。“臣知道了。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無。”
朱慈炅點點頭,心中得意。這理由真是好用,但這就最後一次了,千萬別上癮。又問道:“景嶽先生也是南方人,你在家鄉的時候有沒有聽說過劉一燝?”
“陛下,劉閣老是江西人,臣是浙江人。不過臣在老家也聽過劉閣老,鄉人評價,劉閣老節不如葉閣老,才略輸方閣老。”
張介賓並不在意發表意見,他知道小皇帝自有主見,這些都只是參考。
“葉向高,方從哲?這兩個都死了。其實都差不多,劉一燝比這兩位要圓滑些,低得下頭的。你覺得他敢執行朕的那個計劃嗎?”
朱慈炅其實並無把握,他只是需要一位有威望的文官。
第一人選是葉向高,但不巧的是,當時他去世的訊息剛好到京。
也考慮過韓爌,但韓爌的聲望弱點,而且是北方人。
劉一燝是他綜合考慮的結果,但他沒想到劉一燝與東林繫結得這麼深,一時間也猶豫了。
在朱慈炅看來,地位到了閣老這一步,所謂的閹黨東林都只是被利用的工具,黃立極,張瑞圖,甚至孫承宗就都是明證。
他們都是有自己的執政思路的,但劉一燝祭拜錢龍錫,到京後與東林殘餘骨幹的密切會晤,都無形中削弱了朱慈炅對他的期望。
張介賓有些顫抖,他第一次聽到小皇帝的計劃時就心驚膽顫,那怕已經和小皇帝一起推演過無數次,心中依然害怕。他只是一個醫者,從來沒有參與過如此重大的政治決斷。
“陛下,要不要臣去試探下他。”
“不用,你地位太低了,不可能試探出什麼的。他遲早要來見朕的,朕要親自看看他到底是什麼成色!”
實在不行,錢謙益也不是不能考慮。畢竟“水太涼”滑跪的姿態已經被歷史驗證了的,但他不想把這件事的功勞送給錢謙益。
正想著,高起潛進來了,拿著一疊紙,耳中還彆著一隻炭筆。匆匆忙忙的,一看就很忠誠王事,忙得腳不沾地的樣子。
小皇帝的鉛筆沒有做出來,但製出了炭筆做出來了,小高同志成為了大內硬筆書法第一人。
“陛下,陛下的訓練方法真是孫吳再世,汪起龍,張名振他們都很佩服。奴婢也仔細記錄了武進士們意見,陛下看看合理不合理,還要怎樣修改。”
張介賓突然伸手擋住了高起潛遞出的文字記錄,神色鄭重的道:“陛下,你才剛休息一會。昭武衛就在那,又不會跑,你晚兩天看不行嗎?你不是指示王之心用賬本之海戰術對付薛紅嗎?怎麼你自己還要上當?高起潛不是忠臣。”
高起潛慌忙收回文稿,一臉冤枉之色。
張介賓直接做主,“今天任何政務都不能再打擾陛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