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敢挑戰敏感的皇權,那就等。這一等就是一個多時辰,他們無聊紛紛找阮大鋮打聽中午開始發行的《朕問》第二期。
這期的皇帝起居內容少了很多,但寫得更詳細了。策論依然討論了忠奸問題,又加入了禮教問題。
顧秉謙這個老不死的傢伙又有一篇勁爆的內容發表,這個閹黨奸賊毫無顧忌的為皇帝的出格行為背書。
樂安大長公主也有一篇中規中舉的女教文章發表,是朱慈炅親自指點,鞏駙馬操刀,朱徽娖只是用自己的語氣修改並署名。
此外,還有孔貞運的老爸孔聞敕的禮教文章,這位替換掉的可是衍聖公的忠奸論。這件事不太起眼,但衍聖公如果足夠敏感就會意識到問題,在教育皇帝這事上,南孔先一步亮相了。
朱慈炅雖小,國事卻已經繫於一身。他睡睡懶覺不要緊,這一票國家重臣全部放下手中事,集體乾坐著等他。
朱慈炅起床後慢悠悠的用完早膳,還想去打拳,王坤才提醒他今天有重要會議,群臣都還在等著。
朱慈炅在王坤、譚進和房袖、劉娥的陪同下駕臨御書房會議,群臣起身行禮,朱慈炅擺擺手,直奔御座。
朱慈炅有點鬱悶,他一直覺得大明朝堂非常低效,拖沓,今天他才發現自己也是這低效朝堂的一員。
“不用多禮,歸座吧。錢尚書,直接說事。”
錢士升雖然知道小皇帝性急,但你都拖了一個多時辰了,也不至於急這一會吧。他移開茶碗,將手中文書開啟,緩緩起身。
“陛下,王爺,閣老,各位同僚。本官受陛下所託,結合陛下御極以來官制變遷,整理總結我大明官制歷代更易,總結釐清我大明官職新制。
命有四柱,我大明官制亦應有四柱。陛下,臣稱之為文、武、法、監四柱之統。文、武、監三柱古亦有之,此次中央更易,重點在於法。法柱即立。”
朱慈炅的小眉頭緊皺,忍不住開口打斷。
朱慈炅淡定看向群臣。
“法固然重要,禮更重要,朕亦跟隨內閣先生們學儒的。自周公制禮而定百官,已近三千年,禮是貫穿我華夏曆史,融入我炎黃血脈的文明根基,是我中華一族的價值取向和治亂之本。
我們必須承認,世易時移,禮有些已經不能適應今世,故而我等要在尚禮的基礎上變禮,而非無禮。
禮在法上,禮也在儒上,認清我們文明的本質才能找到我們文明前進的方向。法不是不重要,而是諸卿要意識到中華文明與外洋文明的區別就在於禮法之別。
在我中華文明裡,法為禮之補,法不能居於禮之上。試想有一天,小人以法為器,訟師竟然是我們最尊貴的職業。諸卿,那一天是否可以說,中華文明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