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輪碾過鄉間小道,揚起細碎塵煙。
窗外綠意蔥蘢,野花點染路旁,偶有飛鳥掠過天際,劃出自由的弧線。
而在車內,那縷獨屬千仞雪的幽香彷彿也舒展開來,帶著些解脫後的輕快。
千仞雪她那份因長久偽裝而滋生的疏離與壓抑,如晨霧般悄然散去,此刻瀰漫其間的是一種久違的輕鬆。
她那雙鳳眸不再鎖著偽裝的疲憊,而是微微彎起,映著窗外飛逝的流光。
姿態隨意了許多,恢復真身的千仞雪慵懶地倚著軟墊,應和著內心的雀躍和輕鬆。
秦亂坐在對面,目光偶爾掠過她舒展的側顏,心中暗歎著。
這位揹負天使神考、長年偽裝成太子的女孩兒,在卸下了“雪清河”那層外殼後,整個人便如春風拂柳般柔軟下來。
她的笑意不再淺淡疏離,而是從眼底漾開的真實,帶著少女獨有的明朗與純淨。
“秦亂,”千仞雪忽然開口,清泉般的聲音透著一絲俏皮,“這外面的景緻,可比天鬥宮牆好看多了。”
她轉過頭,鳳眸裡光彩流動,“這些年困在那座金絲籠裡,難得透口氣,還真感謝你提醒我出來……”
秦亂唇角彎起溫和的弧度,也放鬆地靠向車壁,說:“此行雖為獵魂而行,但這路上的時光卻是更重要的。”
千仞雪輕笑出聲,鳳眸彎成月牙兒笑道:“秦亂你這人,總說得出讓人心寬的話。”
她頓了頓,目光在秦亂的臉上流連片刻後,好奇道。
“說起來,你是從殺戮之都出來的。那裡……究竟是個怎樣的地方?”
秦亂眸光微動,他瞬間就明白少女的這個好奇絕非無源。
她真正想探聽的,與其說是殺戮之都,更不如說是關乎於她母親的舊影,教皇比比東那個少女的時代。
就這樣車廂內沉靜了下來,只餘車輪碾過路面的轆轆聲和遠處隱約的鳥鳴,算作秦亂他講述時的背景音樂。
“殺戮之都……是個天穹永遠浸在血色裡的地方,空氣中都是黏稠到化不開的腥氣。那裡的律法唯有殺戮。”
“在那裡的貨幣就是鮮血,人們為了鮮血是可以無所不用其極的,是個充滿了罪孽的地方,就算是孩子也無法倖免。”
秦亂的目光投向窗外,回憶如暗潮翻湧。
“我生於那裡,長於那裡。先天魂力僅有一級,本該是個塵埃般的炮灰小屁孩。”
“幸運的是我覺醒了血武魂。它讓我能汲取鮮血,淨化毒素,在那個地獄裡苟延殘喘。”
千仞雪凝神聽著,鳳眸掠過一絲同情,她微微傾身,聲音柔軟卻帶著不易察覺的急切。
“那……我母親呢?你在那裡如何遇見她?她……那時是什麼樣子?”
秦亂轉回視線,目光溫和地落在她臉上,他深知她心中對母親那份複雜的情感——怨懟與眷戀交織。
“她……很強。”秦亂回憶著,聲音低沉而細膩,“初見她,是在外城靠近內城的陰暗角落。”
“她一襲紫裙,氣質冷冽,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鋒芒。”
千仞雪的呼吸微促,鳳眸泛起波瀾。她想象著自己母親年少時的模樣,那份孤絕的冷硬,讓她心頭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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