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那秦亂你是怎麼……接近她的？她那般多疑，怎會輕易信人？”
“那時，她剛甩脫了引路的殺戮使者，獨自闖入內城。”說到這裡時，秦亂他的嘴角牽起一絲懷念的弧度。
“她那時的確是不信任何人。可我那時不過六歲，魂力微弱，卻瞭解殺戮之都。”
“所以是我主動上前找她的。她初時戒備，但看我這個孱弱的小孩，許是想到了你吧……”
“我記得她當時的眼神軟了幾分。然後恰有偷襲者至，我們聯手退敵。自那以後，她便容我跟著了。”
“那時候我一直是叫她姐姐的……”
馬車輕顛，千仞雪的手指悄然攥緊了裙邊，聲音中帶著些微顫。
“姐……姐……她那時，對你很溫柔嗎？聽你說的，殺戮之都步步殺機，那她是如何熬過來的？”
秦亂聞言，聲音溫和中卻蘊著感慨。
“那時候由於我沒辦法參加殺戮場，所以她在內城的邊緣住了下來。她在殺戮場搏命，我在外城為她淨化血中毒素。”
“那段日子，相依為命。她教我冥想引魂力，我助她祛除體內積穢。並肩對抗墮落者，在血腥中掙扎求生。”
“她外表冷硬，心卻柔軟，尤其對著我這個‘弟弟’，常會流露出幾分不易察覺的關切。”
他頓了頓，那一幅幅片段清晰的在他的記憶中不斷浮現。
紫衣少女在暗巷中揮出蛛矛，將他護在身後時的背影。
黑石屋內，她為他包紮傷口時眼中轉瞬即逝的柔光。
還有她那句帶著霸道卻令他暖意融融的，“從今往後，我便是你姐姐了！”
“一次，我們遭數名魂尊圍殺。她展開紫色光翼護住我，我則以血劍反擊，最終殺出重圍。”
“此後，她看向我的眼中便多了份真正的信任。就這樣，我們在那片絕地中一天天生存下來。”
“她成就殺神，而我……也在她的羽翼下，魂力得以飛漲。”
千仞雪聽著，鳳眸中水光氤氳，輕咬下唇，沒有說話的呆了許久。
然後她深吸了一口氣，俏臉上重新綻開笑容，比先前更添了幾分明朗與通透。
“真想不到，你們竟有這樣一段過往。聽起來，倒像是患難與共的姐弟情深。”
秦亂也笑了，眼中掠過一絲追憶的微光。
“是啊，她總愛叫我‘臭弟弟’。如今想來，那段歲月雖然浸滿血色，卻也讓我懂了何為真正的‘相依’。”
馬車繼續前行，窗外景緻由開闊綠野漸次轉為深邃密林，千仞雪的心緒似乎也開朗一些。
恢復本真的她，不再是那個高居東宮的太子，倒似鄰家少女，帶著純然的好奇與暖意。
武魂空間內，羅剎比比東輕哼一聲，酸溜溜地道：“臭小子，編故事哄小丫頭的本事見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