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她這等層次,已可透過海水的浮力來借力,只是所耗內氣極大,無法連續多次使用而已。
眼下在水面稍稍一停,便俯身將那屍體撈起,後再一借力,躍出數丈,如此連點水面幾次後,才堪堪躍回到了大船上。
她本不必這般冒險,待李信操控大船行駛過去便是,只因……
她明白李信此刻焦急、懼怕到了無以復加的心情,那是一剎那都等不及了,正如當年她隔著老遠看到那個散落在地的七寶指環時。
李信用顫抖的雙手接過李清露抱著的屍體,噗通跪坐於地,瞬間涕淚橫流!
師父裘千丈,終於找到了!
師父裘千丈……
死了!!
李信趴在裘千丈屍體上,哭的像個孩子。
像那個……剛穿越過來時,差點被一條野狗給嚇哭的孩子。
當年,裘千丈隨手一揮,便放出了霹靂作響的白霧,將那野狗立馬嚇退。
待野狗退走,白霧卻還在,被籠罩在其中的裘千丈,高深莫測的如同仙人。
裘千丈微微抬著下巴,淡然一笑,道:“小娃娃,願意跟我走,並拜我為師嗎?”
李信慌不迭點頭,還以為不小心來到了仙魔世界,且剛來就走狗屎運碰到了仙人。
後來才知道,這就是個老騙子……
不知哭了多久,直到眼淚乾涸,李信緩緩抬起頭來,擠出個難看的笑容,輕聲道:“師父,俠客一行,仗劍江湖,匡扶蒼生……不管有意還是無意,你終是做到了!”
“對付堂堂慕容龍城,新老五絕,足足十人,卻沒有人比你做的更好。”
只靜靜的看著,李清露從始至終都沒說話,直到此刻,才終是開口:
“你師父的屍身應還沒在水中泡多久,便已被我們尋到,如若不然,也不會是眼下這副模樣了……”
“慕容龍城肯定還沒走遠,要趕緊去追,但以你如今狀況……”
“我就直言了,即便你處在全盛狀態,對上慕容龍城後也幫不上多少忙,還得我分心照顧於你。”
“所以你乾脆便帶著你師父先回去吧,接下來的路,我一人便可。”
李信抹掉臉上淚痕,輕輕點了下頭。
自己此行目的,本就是尋回師父,現在目的已經達到,接下來可不是逞英雄的時候,以自己如今狀況,只會成為李清露的拖累。
還不如先回去安葬師父,不然在這海上飄久了,屍體怕要徹底腐爛,到時候連個囫圇身子都沒了。
想到此,李信一邊為裘千丈整理衣衫,一邊回道:“前輩要在海上久待,就留著這大船吧,等下找個最近的島嶼停靠,我用樹木做個小船帶我師父回去。”
李清露沒有拒絕李信的好意,誠如對方所言,她若是換乘小船,確實會有諸多麻煩。
先不說起居飲食很不方便,就說越是深入汪洋深處,氣候便越不穩定,很可能前一刻還是風平浪靜,後一刻就海浪滔天。
哪怕她修為遠超五絕,也不能無視天地之力。
接下來兩人都心事重重,一路無言,好在沒多久就碰到了座小島,且上面樹木的年份不小,在李清露幫忙下,沒用半日,李信就造好了一艘小船,於是抱著裘千丈上去,划船向著西部行去。
剛好這幾日風向轉東,向西而吹,再加李信不要命的划船,倒也速度極快。
李信是生怕……還沒到陸地上,師父就腐爛不堪了……
那樣等師孃看到後,還怎麼把他認出!
李信本是觀察入微之人,但因裘千丈之死而心神激盪,等遙遙都看到陸地了,這才發現,裘千丈的一隻手,竟一直都是蜷起來的,而且撰的很緊。
李信小心翼翼的慢慢將之掰開,隨之不由目光一凝。
他手心裡沒藏著任何東西,而是寫了三個歪歪扭扭的字!
乃是——
太玄經!
用血寫的……應該是臨死前才寫,故而慕容龍城或許沒有發現。
毫無疑問,這是寫給自己的!
因為他知道那情花底的密室可困住自己,但卻不可能永遠困住自己,而以自己的性格、本事,還有對他的瞭解,肯定會去找他,並有一定機率找到……他的屍體。
但為什麼是這三個字?
師父生命的最後剎那,為何寫給自己這三個字?
自己前世當然是知道太玄經的,並且這一世剛好將其與神照經的名字融合,進而編纂出太玄神照真經,將天下武林人忽悠的團團轉。
甚至沈歡歡到現在都誤以為……她得到的北冥殘篇,就是太玄神照真經的總綱。
所謂太玄經,對於師父來說不過就是個笑話,是他和徒兒搞出的騙局的一部分,緣何……要在臨終時這般看重?
不……不對,很不對勁!
師父被慕容龍城抓走時,故意吟誦那李白的《俠客行》,除了抒發少年時的情懷夢想,感嘆世事難料人生無奈外,恐還有另一層深意!
那另一層深意,是說給自己的!
太玄經,太玄經……太玄經!
師父啊,你到底給我留了什麼神神秘秘而驚天動地的東西。
上岸後,李信買匹快馬,一到了驛站就換,晝夜不停的再次回到了絕情谷。
何憐花果然還在守在情花海旁。
此外,黃蓉李莫愁馮荻還有沈歡歡也都來了。
聽聞郭靖又回到了戰爭前線,而黃藥師洪七公等人則去往段智興死掉的地方,費勁千辛萬苦,眼睛都快看花了,終於收羅到了一丁點破碎不堪的遺物,隨後將之帶到桃源縣那山峰頂上安葬。
因為隱居於桃源縣的那段生活,或許,才是這位一燈大師最快樂安寧的時光。
李信跟隨李清露剛離開沒多久,沈歡歡便跟著花花和黑雕一起,將從靈鷲遺址內搬出的寒玉棺帶了過來。
而後便將穆念慈安置在了寒玉棺中。
李信下到情花底的密室,沒敢推開棺蓋,因怕打擾到念慈。
好在棺蓋呈半透明,依稀可看清穆念慈,甚至隱約可見那長長的微微卷起的睫毛。
只可惜長睫毛下眼睛閉合……那副呆萌而迷人的神態,便只能從回憶裡挖出來看了……
“念慈……師父也走了,我好難過。”
說完這話,便又恢復安靜,只守候在寒玉棺旁,一動不動,漸漸微微眯眼,嘴唇不自覺的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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