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虛子用手指蘸著茶杯中的水，在桌子上寫字，先寫了一個“僧”，又寫了一個“佛”：“僧，曾經是人。佛，彷彿是人。”
黑熊與黑貓面面相覷，有點不明白這有文化的狼在打什麼禪機。
“不管了，我已經要離開這裡了。”凌虛子道，“求長生我是認真的，要是心誠則靈是真的，那麼只要我踏上旅途用心去找，一定會找到仙緣的。”
“心誠則靈是這個意思？”蘇叄道。
“差不多吧。總之什麼都不做，就什麼都沒有。甭管是善因還是惡因，總得先種下因，才能有結果。沒有因，別人想幫忙都幫不了。”
在這一刻，凌虛子心中的疲憊好似減少了幾分。
“好，走吧，天大地大，只要自己不給自己設限，去哪都可以。不過你可得注意安全啊。”黑熊精有點擔心凌虛子的狼身安全。
“還好吧，早年間真武大帝蕩平天下群魔，有名的魔頭都被滅了。那大鬧天宮的齊天大聖，更是被鎮壓在五行山下，世道太平多了，小心點沒問題的。”凌虛子道，“這麼說起來，我第一站就去五行山好了，反正離的也不是很遠。”
“去看猴啊？”黑熊精笑道。
“對啊，”凌虛子點頭，“這麼有名的猴妖，不看看怎麼能行呢。”
“你們好像對這隻猴，很熟悉的樣子。”蘇叄可不知道，大鬧天宮的齊天大聖是何方神聖。
“也不熟悉。就是地理位置上離得比較近，多少聽說過一些他的傳聞。”凌虛子道，“說是天上突然就砸下來一座山，落在了無人荒野中。周圍的凡人都知道這事，我們做精怪的訊息不閉塞，多少也得聽說點傳聞。因為山長的像人的手掌有五根手指，所以又叫五指山。”
“左打聽右打聽，山神土地問個遍，凡人也問一問，就能拼湊出山下壓著一隻神通廣大的猴子，因為大鬧天宮最後被佛祖鎮壓在山下的故事。”黑熊精道，“不止被封為齊天大聖，還做過弼馬溫嘞。這可是一個土地公，偷偷告訴我的秘密訊息。”
“啥是齊天大聖，啥是弼馬溫？”蘇叄問道。
黑熊精道：“我聽說的，他曾經被招到天上做官，給了他一個管御馬的官——弼馬溫。他起初做事倒也盡心盡力，也算是幹一行愛一行。後來聽了閒言碎語，知道自己官小之後就不滿意，捨棄官職私逃下界，自封為齊天大聖，要跟玉帝平起平坐。”
“玉帝又是哪個？”蘇叄半點不懂這些基礎常識。
“玉皇大帝，三界主宰，事無鉅細都由他管，連下雨點數都算的精細。”凌虛子道。
“那他沒累死啊？”蘇叄口無遮攔，隨意評價玉帝。
二妖不敢亂講。黑熊精只是單獨說那猴子：“玉帝倒是仁厚，二次將猴妖招上天去，真就順了他的心意，封他做齊天大聖，還給了一座大聖府呢。有自己的府邸，還配了官，這待遇，想都不敢想哦。天上地下，有一個算一個，只要是當官的神仙，誰見了都得喊一聲大聖爺。我可羨慕死他了。”
“那怎麼又被壓在山下了？是為了什麼鬧天宮。哦，天宮是不是那個玉帝的家，他把人家家給拆了。”蘇叄翹起尾巴，為自己的發散性思維而得意。“還有還有，他叫什麼啊？”
“差不多吧。具體原因，小神仙不太清楚，總之最後結果就是他被佛祖壓在山下。”黑熊精道，“他的名字嗎，我記得是叫……孫悟空。蠻好的名字，一聽就是有文化的人才能想出來的名字。”
“或許，還是不滿意吧。有了一點不滿意，就會有第二點、第三點，不滿意又有能力，可能就會鬧吧。”凌虛子說出了一種可能性，“不過我要是有機會近距離接觸他的話，我會問問他為什麼把自己搞成這樣。”
黑熊精道：“哈哈哈，隨便問別人醜事。也就是他被壓在山下，不然非得揍你不可。”
“也就這個機會，能讓我問問了。”凌虛子用手指點了一下蘇叄的額頭，“你且記住：精怪不用腦，一輩子都是小妖怪。”
“你不帶我去？”蘇叄從黑熊精肩膀上爬起來。
“不了，你就跟兄長留在這裡吧。”凌虛子道，“我想要獨行，清淨一些。等你成長了，開始遊歷四方，有緣咱們再見面。”
“我以為我們已經是朋友了。”蘇叄道。
“我們不是朋友，我們只是湊巧相處過一段時間，還談不上是朋友。”凌虛子看了看蘇叄，頭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