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雨浩望著葉祁櫟消失的方向,淚水終於滑落。他緊緊攥著拳頭,身體還在微微發抖。
葉祁櫟的經歷像一面鏡子,映照出他內心最深的痛楚和仇恨,也讓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這世上還有和他一樣在仇恨與痛苦中掙扎前行的人。
唐雅擦掉眼角的淚水,走到霍雨浩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溫柔和堅定:“雨浩……別太難過了。葉祁櫟他……是個了不起的孩子。他的路雖然艱難,但老師相信,他一定能走下去,你入學後,會遇到他的,他應該也要入學了。”
貝貝也走了過來,神色肅然:“小師弟,葉學弟的話,你也聽到了。這世界有光明,也有至深的黑暗。邪魂師,是我們所有魂師的死敵!記住這份沉重,它會成為你變強的動力。但記住,無論前路如何,現在,你還有唐門,還有我們!”
霍雨浩用力地點著頭,擦乾眼淚,眼神在悲傷之後,燃起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火焰。
那是對力量的渴望,是對未來的決心,更是對葉祁櫟那句“邪魂師必須死”的無聲誓言!
他加入唐門,不再僅僅是為了出人頭地,更是為了擁有力量,去對抗那奪走無數人幸福的黑暗!
“老師,大師兄,我明白了!”霍雨浩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卻異常堅定。
唐雅深吸一口氣,振作精神,“貝貝,出發!”
…………
海神島,一間屬於葉祁櫟的小木屋內,伴隨著空間突然撕裂開,葉祁櫟回到了這個“小家”。
他看向門外,走到門邊,將門開啟。
門外,言少哲的手僵在半空,剛才他突然感受到空間的波動,下一刻門就開了。
葉祁櫟歪了歪頭:“大師兄?”
言少哲的手在半空中頓了頓,隨即自然地放下,目光銳利而關切地掃過葉祁櫟的臉龐。
他敏銳地捕捉到了少年眼底尚未完全褪去的紅血絲,以及周身那幾乎凝成實質、又被他強行壓抑下去的冰冷煞氣。
“小師弟,”言少哲的聲音低沉而溫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剛才的波動……你動用武魂了?氣息如此不穩,出了何事?”
葉祁櫟微微側身讓開門口,示意言少哲進來。他關上門,隔絕了海神島上溼潤的空氣和遠處海神湖的粼粼波光。
小屋內的陳設極其簡單,一桌一椅一床,透著一種近乎苦修般的清冷。
“沒事的,大師兄。”
葉祁櫟的聲音有些沙啞,彷彿砂紙摩擦,他走到桌邊,拿起水壺倒了杯涼水,卻沒有喝,只是握在手中汲取那一點冰涼。
“只是……去處理了一些私事。”
“私事?”
言少哲走進小屋,並未坐下,他在狹小的空間裡顯得有些侷促。
他的目光如同實質般落在葉祁櫟身上,帶著武魂系院長特有的洞察力。
“能讓你氣息如此激盪,甚至動用空間之力直接撕裂空間返回,這‘私事’,怕是不簡單吧?你的臉色很差。”
“發洩了一下罷了。”
葉祁櫟的聲音平淡得近乎冷漠,彷彿在談論天氣。
他微微仰頭,將那杯涼水一飲而盡,冰冷的液體滑過喉嚨,卻澆不滅心底翻騰的戾氣和殘留的、被霍雨浩那相似絕望勾起的痛楚。
言少哲的眉頭鎖得更緊。他太瞭解自己這位小師弟了。
葉祁櫟的“沒事”和“發洩”,往往意味著風暴中心的死寂。
那強行壓抑的冰冷煞氣,那眼底未散的血絲,還有那幾乎無法完全收斂、帶著空間撕裂後特有的、細微卻銳利波動的魂力殘餘……都指向一場絕非尋常的衝突。
“發洩?”
言少哲向前一步,無形的壓力並未刻意釋放,卻讓狹小的空間顯得更加凝滯。
他銳利的目光彷彿能穿透葉祁櫟故作平靜的表象,直抵其靈魂深處。
“對著誰發洩?小師弟,你身上的氣息……帶著濃烈的血腥和一種……令人不安的怨憎。”
他頓了頓,語氣沉凝,“還有空間之力強行撕裂的痕跡,這絕非尋常切磋或者情緒宣洩能造成的。告訴我,你去了哪裡?遇到了什麼?”
葉祁櫟握著空杯的手指關節微微泛白。
他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遮住了翻湧的情緒。
大師兄的敏銳讓他無處遁形,那份關切更是像一根針,刺破了他用冰層包裹的內心一角。
他不想說,不願回憶那破敗的村莊,不願提起霍雨浩那雙映滿仇恨與共鳴的眼睛,更不願觸碰自己心底那道永難癒合的傷疤。
那份沉重的共鳴,幾乎要將他的冷靜撕裂。
“去獵取了第二武魂的魂環,回來的時候,感受到了邪魂師的氣息……”葉祁櫟的聲音低沉下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和深入骨髓的冰冷。
“殺了三個,跑了五個。”
葉祁櫟的聲音很輕,像一片冰冷的羽毛飄落,卻帶著千鈞的重量砸在言少哲的心上。
那平淡語調下蘊含的凜冽殺意和血腥氣息,幾乎讓狹小的木屋瞬間凍結。
言少哲瞳孔驟然收縮。他並非不知邪魂師的危害,也明白葉祁櫟揹負的血海深仇,但如此直白、冷酷地報出戰績,尤其是從眼前這個年紀尚輕、卻已飽經滄桑的小師弟口中說出,那份衝擊力依然巨大。
他能想象那場遭遇戰的慘烈,更能感受到葉祁櫟此刻強行壓抑的暴戾和……疲憊。
“邪魂師?!”
言少哲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驚怒,“在何處?靠近學院範圍嗎?你……”
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追問細節的衝動,目光緊緊鎖住葉祁櫟蒼白的臉,“受傷了嗎?他們有沒有……”
“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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