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隙核心那幽光一下子就收縮了,之前那個模模糊糊像個人形的能量體,就跟被扎破的水泡似的,“轟”的一下就沒了。
幽光剛一滅,眼前的黑暗就像墨汁一樣,“唰”地就蔓延開了。
這視覺上的突然變化,讓大家都不自覺地把眼睛眯起來了。
那猩紅的雲層又翻騰著把天給遮住了,剛剛還特別暴躁的裂隙,這會兒突然變得特別安靜,特別詭異,就剩下山上的風捲著碎樹葉從大家的頭髮絲兒旁邊刮過。
耳邊山風呼呼地吹,帶著一點涼意,吹到臉上就跟冰刀划過去似的。
陸城脖子後面的汗毛還沒完全順下去呢。
他一低頭,突然感覺手心一熱乎。
原來一直握在手裡的那把短刀,正泛著幽藍色的小光。
刀刃上本來暗暗的紋路,這時候變得特別清晰,就跟活物似的,就像被啥力量給弄醒的銀蛇,正沿著刀背慢慢爬呢。
幽藍色的小光在這昏暗的地方特別扎眼,那爬動的紋路就好像有生命一樣,讓人看著就有點害怕,心裡直髮怵。
“這刀……”他用大拇指輕輕摸了摸那些新冒出來的符文,摸著冰冰涼涼的,還有點小震動,“咋突然就變樣兒了呢?”手指剛碰到符文的時候,一股涼氣就從指尖往全身跑,那小震動就跟電流似的,刺得他神經一麻一麻的。
老獵人王虎把獵槍在地上敲了一下,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那悶響在安靜的環境裡顯得特別清楚,就像重錘一下下砸在大家心上似的。
他弓著背湊上前,眼睛本來是渾濁的,這時候突然亮了一點,說:“我年輕那會啊,聽我爺爺講過,這把刀可是咱們村的命根子呢。”他那滿是老繭的手朝著刀身摸過去,因為激動,手指關節都微微發顫了,還說道:“當年那個裂隙剛冒出來的時候,我爹就用這刀把一團黑霧給劈開了,打那以後啊,這刀上就有了這些紋路。他還說這刀能聞得到裂隙的味兒,就跟獵狗找兔子似的。”
“那可不是獵狗。”
這時候,人群后面傳來一道沉穩的男人聲音。
那聲音又低又有力,就像大鐘似的,在空氣裡嗡嗡響。
大家扭頭一看,有個穿灰袍的老頭兒不知道啥時候站在樹影裡頭了。
他一頭白髮,眼睛就像淬過火的青銅一樣,正緊緊盯著那把短刀呢。
他眼睛裡露出來的那種銳利勁兒,讓人都不敢正眼看他。
陸城想起來了,這是村口老在老槐樹下刻木頭的石老。
平常的時候啊,石老總是眯著眼打盹兒,可現在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石老伸出像枯枝一樣的手,手指尖剛碰到刀身,就猛地抖了一下。
就在那一瞬間,感覺好像有一股電流從刀身傳到了石老的手上,弄得他身體也微微哆嗦了一下。
他低下頭湊近了看,連呼吸都變得很輕了,說:“這是‘鎖鑰’。”他嗓子啞得厲害,就好像喉嚨裡卡了一把碎沙子似的。
“那裂隙的封印啊,既不是石頭,也不是鐵,而是符文呢。這把刀是把有靈性的鑰匙,能感知到封印的位置。”
“您咋知道的呀?”林清瑤手裡的羅盤突然輕輕響了起來,她趕忙快步往前走,頭髮絲上沾著草屑都顧不上弄掉。
“我爸寫的手札裡提到過古代的封印術,可從來沒說過有實物做鎖鑰的事兒。”那羅盤發出的聲音清脆又好聽,就像風鈴似的,在空氣裡飄著。
石老也不搭話,就用手指關節敲了敲刀柄,說道:“跟我來。”
隱秘洞窟裡的潮氣混著松脂香一下子就撲過來了。
那潮氣涼絲絲的,松脂香又濃又醇,讓人感覺就像站在一片古老的樹林子裡一樣。
洞窟的壁上密密麻麻地刻著符文,在大家舉得高高的火把映照下,泛著青灰色,就像好多雙閉著的眼睛。
火把的光亮在洞壁上晃悠,符文的影子也跟著動起來,就好像那些眼睛在輕輕眨動似的。
石老在一幅掉了些皮的浮雕前面停住了,火把湊近的時候,浮雕的裂縫裡竟然滲出淡金色的微弱光亮來——這是被歲月蓋住的符文,這時候正隨著短刀的顫動隱隱地發光呢。
那淡金色的微光在黑暗裡一閃一閃的,就像星星一樣,又神秘又迷人。
“三百年前啊,有個穿青衫的先生來到了村子裡。”石老的手在浮雕上那個持劍的人影上輕輕撫過,說道:“他說這裂隙就像是個‘囚籠’,把從另一個世界來的‘罪民’都關在裡頭呢。”說完,他又扭頭看向陸城手裡的刀,“他留下了這把刀,還有這滿洞的符文,還說等到裂隙要‘餓’的時候,這刀就會有反應,帶著找到鑰匙的人去加固封印。”
“加固封印?”李彎彎捏著衣角的手更用力了,她剛剛被裂隙的動靜嚇得煞白的臉,這時候有了點淡淡的紅暈,“就是重新封印的意思嗎?”
“鎖鑰符。”林清瑤突然小聲叫了出來。
她手裡的羅盤正發瘋似的轉個不停,那指標的尖兒上竟然冒出了一絲金色的光,這光和短刀上的符文像是在互相打招呼一樣。
“每一道鎖鑰符都是封印的一個關鍵支撐點,要是能把它們都找齊了……”她抬起頭的時候,眼睛裡亮晶晶的,“就能重新構建封印啦!”
“咚——”
地底下傳來一聲悶響,洞窟的頂上就開始沙沙地往下掉灰。
這悶響就跟打雷似的,震得大家耳朵嗡嗡的,那些沙沙落下來的灰塵在火把的光照下,就像雪花一樣飄啊飄的。
陸城感覺腳底下的岩石在抖,就好像有個特別大的怪物從很深很深的地方往上頂呢。
腳底下傳來的這種抖動,讓他的兩條腿有點發軟,就好像隨時都會被這股子力量給掀翻了似的。
石老一下子用力按住洞壁,手指縫裡都滲出血來了:“封印在瓦解呢,它都等不及了。”然後他朝著大家轉過來,白頭髮被震動吹得亂晃,“必須得在它徹底跑出來之前,把所有的鎖鑰符都找到。”“分開找的話效率更高些。”周川不知道啥時候已經站到洞口了,他揹著的長弓啊,在震動的時候連動都不動一下。
他接著說:“我去東邊那個山坳,那兒有個廢棄的祭壇,說不定能找到啥線索呢。”
“我跟陸城一起。”李彎彎冷不丁地開了口。
她聲音不大,可就像一顆小石子扔進了平靜的水潭一樣,一下子就有了動靜。
陸城扭頭看向她,這姑娘的馬尾辮因為震動有點鬆鬆散散的了,髮梢輕輕掃過她泛紅的耳朵尖兒。
陸城記得,以前她被老師點名的時候就會有這個小動作。
“我……我跑得比較快。”她把臉扭到一邊,腳尖在地上的碎石子上蹭了蹭,“要是萬一碰到危險了,還能給你擋一擋呢。”
林清瑤把羅盤塞到陸城手裡,眼睛裡有擔心,也有信任,她輕輕把羅盤遞過去說:“這個東西能感應符文的波動呢。”然後她又掏出一個羊皮本子塞給石老,手還有點微微發抖地把本子交到石老手上,說:“我來幫您整理符文拓本。”石老接過本子的時候,他倆的指尖在火把的光亮下碰在一起了,就像兩小團馬上就要碰到一塊兒的火苗似的。
從洞裡出來的時候,山風呼呼地吹過來,帶著一股鐵鏽味直往鼻子裡鑽。
那鐵鏽味又刺鼻又濃,燻得人忍不住就皺起鼻子來。
陸城心裡頭啊,又有點期待,又有點擔心,也不知道馬上要面對的礦坑會有啥危險在等著他們呢。
陸城低下頭去瞅那把短刀,嘿,那些符文這時候亮得扎眼極了。
刀尖呢,正一丁點兒地顫動著,方向朝著東北邊兒。
那兒啊,就是村裡人口中的“鬼礦”,打十年前塌方之後,就再也沒人敢去嘍。
陸城偶爾能察覺到短刀有股小小的勁兒,朝著祭壇中間的方向拽呢。
這勁兒雖說不大,可也讓他的手掌不自覺地緊了緊。
“那個方向……”李彎彎順著刀尖看過去,遠處的山影在暮色裡頭就像一頭趴著不動的野獸,“是老礦坑啊。”
陸城伸手摸了摸短刀,刀身的顫動從掌心一直傳到了心臟那兒。
他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了,跳得比那裂隙震動的頻率還快呢。
這可不是害怕,而是有一股熱乎乎的東西在胸腔裡頭翻騰。
就像是系統任務提示音響起來的時候那種火燒火燎的感覺,又像是第一次握住這把刀的時候,聽到命運的齒輪咬合發出的那種輕微的響聲。
“走。”陸城把羅盤別在腰間,轉身的時候就瞧見李彎彎正把一根短棍往袖管裡頭塞呢。
那可是她以前老是用來敲自己腦袋的棗木枝,現在都被磨得鋥亮鋥亮的了。
山風從兩人的腳邊刮過去,帶起了一片枯葉。
那片葉子打著轉兒就朝著東北方飛去了,最後消失在越來越濃的暮色裡頭。
礦坑入口那兒的藤蔓在風裡沙沙沙地響,就像是數不清的青灰色的手在晃悠似的。
這沙沙的響聲在這麼安靜的環境裡顯得特別清楚,聽著就讓人心裡直發毛。
陸城手裡的短刀抖得厲害,都快拿不住了,刀脊上那些符文啊,隨著他們一步步靠近,就變得越來越亮,在傍晚的天色裡劃出一道道幽藍的光。
李彎彎在陸城旁邊走著,她手裡的棗木短棍讓她的手心都出了薄薄的汗。
她可沒忘呢,十年前這兒塌方的時候,自己就躲在村口那棵老槐樹下,聽大人們講礦洞裡埋了七個人呢,血把礦車的軌道都染得紅紅的。
“到地方了。”陸城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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