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陸!“柳雪的手按在他後腰,老人的掌心帶著常年採藥的薄繭,那薄繭的觸感帶著一絲溫暖。“你臉色不對,怎麼了?“
陸城喉結動了動,喉間泛起鐵鏽味,那味道苦澀而腥鹹。
他盯著銅鑰上流轉的藍光,剛才的畫面仍在視網膜上灼燒:終焉之門、永夜、整個世界的崩潰。“這鑰匙......比我們想的更危險。“他攥緊古神八式的功法本,指節發白,“趙無極要的不是普通陣列,是......“
“轟!“
祠堂木門被踹開的巨響打斷了他的話,那巨響如同驚雷一般。
月光被人影割裂成碎片,張威的黑皮靴碾過滿地碎磚,身後跟著五個手持短棍的精壯男人,其中兩個臂彎還掛著帶刺的鐵鏈,那鐵鏈在月光下閃爍著寒光。
張威舔了舔嘴角的傷疤,手電筒光束直射陸城面門,那光束刺眼而灼熱:“跑得挺快啊?
趙爺說活要見人,鑰匙......“他眯眼看向供桌,“必須帶回。“
周川的戰術刀已經出鞘。
他側身擋在柳雪和陸城之間,刀尖在月光下泛著冷芒,那冷芒透著一股寒意。“陸城,帶柳姨去左側偏殿。“話音未落,最前面的混混已揮棍砸來——周川旋身避開,反手用刀背敲在對方手腕上,混混痛叫著甩棍,短棍“噹啷”撞在供桌角,那聲音清脆而響亮。
陸城的瞳孔泛起淡金。
古神八式運轉到第四重,他能清晰捕捉到六個敵人的呼吸頻率:張威在最後,呼吸綿長;中間那個穿黑夾克的左膝微屈,是練過擒拿手的架勢;最右邊的寸頭小子手在抖,是生手。
他拽著柳雪退到供桌後,指尖觸到供桌下凸起的木楔——那是年久失修的榫頭,正好能卡住鐵鏈。
“柳姨,玉佩!“陸城壓低聲音,“干擾屏障的波動!“柳雪迅速摸出玉佩碎片,青芒從指縫滲出,淡藍色屏障的蜂鳴聲突然變調,那變調的聲音讓人心中一喜。
陸城借勢抓起供桌上的香爐,朝著左邊柱子砸去——“砰“的悶響,香爐碎成陶片,正砸中舉著鐵鏈逼近的黑夾克男,那陶片飛濺的聲音讓人振奮。
“找死!“黑夾克男抹了把額角的血,鐵鏈“嘩啦”甩向陸城,那鐵鏈甩動的聲音帶著一股兇狠。
陸城早算準他的攻擊軌跡,側身閃過的瞬間,左手勾住供桌邊緣的木楔。
鐵鏈擦著他後頸飛過,“當”地纏上木楔——陸城猛拽供桌,沉重的老榆木桌板傾斜,香爐灰、殘燭、牌位劈頭蓋臉砸向黑夾克男,那砸落的聲音如同山崩一般。
周川的戰術刀在混戰中劃出銀弧。
他踢翻右側的香案,借力躍上供桌,刀背精準點在寸頭小子的肩井穴上。
寸頭小子悶哼著栽倒,周川順勢撈起對方腰間的手電筒,光束直射張威眼睛:“陸城,鑰匙!“
張威被強光刺得偏頭,卻在這間隙裡突然暴起。
他從懷裡摸出把短弩,弦上的淬毒弩箭直指陸城咽喉——柳雪驚呼著撲過來,玉佩碎片從她掌心滑落,青芒在地上畫出扭曲的光痕,那光痕如同鬼魅的身影。
陸城本能地旋身,弩箭擦著他耳垂飛過,釘入身後的柱子,“咔”地沒入半寸,那釘入的聲音讓人後怕。
“老東西!“張威罵著,已經衝到供桌前。
他的手剛要碰到屏障,陸城突然甩出懷裡的功法本——古神八式的封皮拍在張威手腕上,那是他用氣血溫養多日的物件,竟燙得張威縮回手,那燙的感覺讓張威吃痛地叫了一聲。
趁這空檔,陸城運轉功法,感知到屏障的波動因柳雪的玉佩和自己的氣血產生了三重紊亂,那紊亂的波動如同洶湧的潮水。
他咬破指尖,血珠滴在屏障上——藍光劇烈震顫,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那震顫的藍光讓人期待。
“現在!“周川的聲音從左側傳來。
他不知何時繞到張威身後,戰術刀抵住對方後頸。
張威的瞳孔驟縮,短弩“噹啷”落地,那落地的聲音標誌著轉機。
陸城抓住機會,手掌按在屏障最薄弱處——氣血如沸水般翻湧,與玉佩的青芒、自己的鮮血糾纏在一起。“咔啦“一聲,屏障碎成星屑,他的手指終於觸到了銅鑰的紋路,那觸到的感覺如同觸控到希望。
涼意順著指尖竄入骨髓,那涼意透心徹骨。
銅鑰在陸城掌心突然震顫,像是回應某種遙遠的召喚,那震顫的感覺如同心跳一般。
他分明聽見極輕的“嗡“鳴,像是古鐘在雲端敲響,那聲音空靈而神秘。
張威的短弩還在地上,但此刻陸城的注意力全在這把鑰匙上——它表面的紋路與蘇婉語音裡的波形圖完全重合,甚至連共振頻率都分毫不差。
“你以為拿到就贏了?“張威突然笑了,後頸的刀壓得更緊,他卻像是完全不在意,“趙爺說過,真正的戰場......“他猛地踢向腳邊的短弩,弩箭“嗖”地射向陸城面門,那箭射出的聲音帶著一股殺意。
周川旋身揮刀,刀背磕開弩箭,卻給了張威機會——他肘擊周川腹部,藉著反衝力撞向陸城。
陸城本能地護著銅鑰後退,後腰抵上供桌邊緣。
張威的手指幾乎要勾到他手腕,周川已經撲過來拽住張威的衣領。
混亂中,柳雪撿起地上的玉佩碎片,青芒暴漲著纏上張威的腳踝,那青芒暴漲的光芒如同希望的曙光。
張威踉蹌摔倒,撞翻了供桌旁的油燈——燈油潑在積灰的香案上,火星“噼啪”竄起,眨眼間燃成一人高的火牆,那火牆燃燒的聲音如同咆哮的野獸。
“走!“周川拽著陸城的胳膊,柳雪抓起地上的玉佩碎片,三人從火牆的縫隙裡衝向祠堂後門。
火勢順著樑柱往上竄,張威的叫罵聲被濃煙截斷,那濃煙瀰漫的感覺讓人窒息。
陸城回頭望了眼,火光中張威的臉扭曲成青灰色,他扯著嗓子喊:“終焉之門開的時候,你連哭的機會都沒有!“
山風灌進後門的瞬間,陸城打了個寒顫,那山風的涼意讓他清醒。
他低頭看向掌心的銅鑰,剛才的震顫非但沒停,反而更清晰了。
鑰匙表面的紋路泛著幽光,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從極遠的地方,順著這把鑰匙,一遍又一遍地輕叩他的識海,那幽光和輕叩的感覺神秘而深邃。
周川的手搭在他肩上:“先回車上,柳姨的藥箱在後備廂。“陸城應了聲,卻沒動。
他望著銅鑰,突然想起幻象里老者未說完的話——“若被邪修強奪......“而此刻,鑰匙的震顫,張威的威脅,蘇婉的錄音,像根根細線,正往某個他看不見的漩渦裡攢動。
越野車碾過碎石路的聲響裡,陸城把銅鑰貼在胸口。
震顫透過襯衫傳來,一下,又一下,像是在提醒他:這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