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城的運動鞋底重重地碾過碎石子,每一步都帶起“沙沙”細碎的聲響,那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如同他此刻緊張的心跳。
他跑過臨時營地的警戒線時,額角的汗珠順著下巴滾落,“啪嗒”一聲砸在領口,手機在貼身內袋裡震得發燙——蘇婉的語音記錄還在迴圈,“注意波形圖的共振頻率“的女聲像根細針扎著他耳膜,尖銳而刺耳。
“周川!
柳姨!“他撞開帳篷門簾的瞬間,發出“嘩啦”一聲響,正彎腰整理物資的柳雪猛地直起身,老花鏡滑到鼻尖,手裡的壓縮餅乾袋“嘩啦”掉在地上,那聲音在帳篷裡顯得格外突兀。
坐在摺疊凳上的周川指尖還夾著半根戰術筆,聽見動靜的剎那已側身擋在柳雪身前,直到看清來者是陸城,才鬆了鬆繃緊的肩線。
“小陸?“柳雪快步上前,佈滿皺紋的手按在他胳膊上,掌心的溫度透過汗溼的襯衫滲進來,那溫熱的觸感讓陸城稍稍安定。“你臉色白得嚇人,出什麼事了?“
陸城喘著氣把金屬管拍在行軍桌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管身還帶著他體溫的餘溫,在帳篷頂那昏黃的白熾燈下泛著暗啞的光,那光有些微弱,卻似乎隱藏著什麼秘密。
周川的戰術筆“咔嗒”合上,指節抵著下巴:“張威他們拿到的青銅牌?“
“不止這個。“陸城摸出手機,按下播放鍵。
蘇婉的聲音混著電流雜音響起時,那“滋滋”的雜音格外刺耳,柳雪的手突然抖了抖——那是她教蘇婉辨認草藥時的錄音,尾音還帶著點山裡人特有的軟腔。
當波形圖的特寫照片被投在帳篷內壁,周川的瞳孔縮成針尖:“這是備用鑰匙的頻率密碼?“
“還有......“陸城喉結滾動,後頸的紅痕還在火辣辣地疼,那種疼痛如灼燒一般。“趙無極的殘魂出現了。
他說蘇婉是棋子,等拿到所有鑰匙就會知道答案。“
帳篷裡的空氣驟然凝結,讓人感覺呼吸都有些困難。
柳雪扶著桌角緩緩坐下,老花鏡滑到鼻樑,她卻渾然未覺,只是盯著手機螢幕上蘇婉的照片,眼神中滿是擔憂。
周川的戰術筆在掌心轉了三圈,突然“啪”地拍在地圖上:“他要重啟的不只是陣列。
備用鑰匙是關鍵,必須趕在他之前集齊。“
“我這兒有線索。“柳雪突然摸向頸間,從褪色紅繩上摘下塊拇指大的玉佩碎片。
碎片邊緣參差不齊,卻泛著幽微的青芒,那青芒隱隱約約,透著神秘。“蘇婉走前塞給我的,說這東西能感應鑰匙位置。“她將碎片按在地圖上,青芒突然劇烈震顫,最終停在西南角一個指甲蓋大的標記上——“石牛村,祠堂。“
陸城心中湧起一股決絕,他望了望帳篷外的夜色,深吸一口氣。
“現在出發。”周川已經開始收地圖,軍靴踢著整理好的揹包,發出“咚咚”的聲響,那聲音彷彿是戰鬥的號角。
三人走出帳篷,陸城回頭看了一眼臨時營地,心中有些不捨,但更多的是堅定。
越野車碾過碎石路的聲響裡,陸城盯著車窗外飛掠的山影,那山影在夜色中顯得格外陰森。
夜風灌進半開的車窗,吹得他額前碎髮亂顫,那風帶著絲絲涼意,吹在臉上有些刺痛。
手機屏保是蘇婉在草藥田的合照,她舉著一株三葉青笑得燦爛,背景裡柳雪的竹籃還掛著露珠,那畫面如此美好,卻讓陸城的心揪得更緊。
他喉間發緊,指尖無意識摩挲著古神八式的功法本——蘇婉說過,這門功法的氣血運轉軌跡和符文共振頻率有重合,或許能破解封印。
“在想什麼?“周川從後視鏡看他一眼,方向盤在他掌心轉得穩當,那轉動的聲音沉穩而有力。“如果鑰匙被封印,可能需要特定解法。“
“蘇婉的語音裡提到過'共振解除'。“陸城捏緊功法本,“古神八式的感知能捕捉能量波動,或許能找到封印的薄弱點。“
柳雪在後座翻找著帆布包,玉佩碎片擱在她膝頭,青芒隨著車子顛簸明滅,那明滅的青芒像是在傳遞著某種訊號。“當年我和蘇婉她爹進山採藥,見過類似的符文陷阱。
用玉佩碎片的能量干擾,能暫時打亂符文的運轉。“
石牛村的牌樓在夜色裡像道黑影,那黑影彷彿是一頭巨獸,靜靜地等待著他們。
周川把車停在村口老槐樹下,三人打著手電往村後走,手電筒的光在黑暗中搖曳,照亮了前方的路。
祠堂隱在竹林裡,青瓦飛簷在月光下泛著冷白,門楣上“石牛祠“三個字被風雨剝蝕得只剩半塊,那殘缺的字跡彷彿在訴說著歲月的滄桑。
“小心。“陸城突然拽住柳雪的胳膊,那觸感帶著一絲急切。
他的瞳孔泛起淡金色——古神八式運轉到第三重,能感知到空氣裡若有若無的能量波動,那波動如同微弱的電流。
地面青磚縫隙裡,幽藍符文正沿著磚縫遊走,像群發光的螞蟻,那光芒閃爍不定,透著詭異。
周川抽出戰術刀,刀尖挑起塊碎磚擲向祠堂臺階,那碎磚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
磚剛觸到門檻,“嗡”的一聲,整片地面的符文突然暴漲,藍光刺得人睜不開眼,那藍光如同閃電一般刺眼。
等陸城再睜眼,臺階上已經多了道半透明的光牆,符文在牆內瘋狂流轉,發出蜂鳴般的震顫,那聲音尖銳而嘈雜。
“是能量封印。“周川眯起眼,“強行突破會觸發警報。“
柳雪摸出玉佩碎片,青芒在她掌心凝成細流。“跟著我。“她將碎片按在光牆上,藍光突然一頓,像被扯住的綢帶,那藍光的停頓讓人心中一緊。
陸城運轉古神八式,感知到封印的波動出現了瞬間的紊亂,那紊亂的波動如同水面上的漣漪。
他抓住那道縫隙,指尖按在光牆最薄弱處——氣血順著指尖湧出,與玉佩的青芒纏繞在一起。
“咔“的輕響。
光牆裂開蛛網狀的紋路,三人迅速鑽了進去,那鑽進去的動作帶著一絲緊張。
祠堂內的黴味混著檀香撲面而來,那味道刺鼻而厚重,供桌上的蠟燭早被風雨澆滅,只有月光從破窗漏進來,在地上投下斑駁樹影,那樹影搖曳不定,透著神秘。
陸城的心跳突然加快,他的目光緩緩掃過祠堂,心中隱隱有了預感。
當他的視線落在祠堂中央的供桌時,呼吸突然一滯。
他望著祠堂中央的供桌——
在積灰的香爐和褪色的牌位之間,有個巴掌大的凹槽,凹槽裡躺著什麼東西,正泛著與青銅牌相同的冷光,那冷光在黑暗中格外顯眼。
(祠堂中央供奉著的,正是他們尋找的古老銅鑰。)
陸城的指尖剛觸到那層淡藍色屏障,太陽穴便傳來針扎般的刺痛,那刺痛如針芒一般尖銳。
眼前的祠堂突然扭曲成灰白底色,一個白髮老者的虛影從銅鑰中浮起,他的瞳孔泛著星子般的碎光,聲音像古鐘震顫,那聲音低沉而悠遠:“此鑰鎖著終焉之門的樞機,若被邪修強奪......“老者的話被尖銳的破空聲截斷,陸城猛地踉蹌後退,額頭抵上冰涼的供桌邊緣——幻象驟然碎裂,他耳中只剩自己劇烈的心跳聲,那心跳聲如同鼓點一般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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