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屏障外面腐臭的味兒撞到半透明的光牆上,就發出那種細碎的噼裡啪啦聲。
陸城揹著李彎彎呢,他的背挺得直直的,後脖頸被李彎彎燙人的體溫弄得生疼。
他瞅著李彎彎耷拉著的睫毛,那睫毛上還掛著沒幹的淚珠呢,就跟被雨淋溼的蝴蝶翅膀似的。
他的喉結上下動了兩下,嗓子裡感覺有股鐵鏽的味道。
“體溫在往上升呢。”周川把聲音壓得特別低,他的手指從李彎彎的額頭拿開的時候,指頭上還帶著一層薄薄的汗,“最多就能撐半個小時了。”說完,他就轉身朝著通道盡頭的石門看過去,陰影裡頭還有那種幽幽的綠色反光在晃悠,看著特別像啥活物的眼睛。
陸城的手指甲都快掐到手掌心裡頭,都快掐出血印子了。
就在三天前的氣血考核場啊,李彎彎還掐著腰罵他是“廢物”呢,還說“就你這爛成績,連我家養的狗都打不過”。
可是現在呢,她的指甲縫裡全是黑乎乎的血,校服的下襬都被冷汗給浸透了,連罵人都沒那個力氣了。
他的喉嚨就像被什麼東西揪住了一樣發緊,突然就想起今天早上出門之前,媽媽塞給他的熱乎乎的雞蛋。
那時候啊,他還在為家裡的債務發愁呢,心裡就想著怎麼能在實戰考核裡多賺點獎金。
“看這兒!”柳雪的聲音有些急切。
她弓著背,往左側牆壁靠過去,那乾瘦的手指在石紋上摸來摸去,說道:“這些刻痕可不是天然的。我家老周以前修過老宅子,這種回字紋啊,是用來鎮邪的呢。”她一抬頭,額角就沾上了一道灰,又對陸城說:“小陸啊,你那鑰匙能不能照一照呀?”
陸城就把鑰匙碎片拿了出來。
就在金色的微光散開的剎那,牆壁上的紋路一下子冒出了青芒。
原本看著亂七八糟的刻痕,居然連成了一組螺旋的圖案,最中間還有個歪歪扭扭的“祭”字。
他胸口的符文跟著熱了起來,就好像被什麼東西拉著似的,手裡的碎片也在掌心嗡嗡直響。
“這是指引。”他眼睛盯著那些流動的光痕,聲音有點沙啞地說,“我之前做系統任務的時候,見過類似的符號。”突然,他腦海裡閃過系統提示音炸響的畫面。
就在三天前,他剛啟用反派系統的時候,光屏上就飄著這種螺旋紋路,還標著“古神遺蹟核心區”呢。
周川眼睛眯了起來,手指尖頂著下巴,說:“這螺旋指向西北方。”他蹲了下來,用鞋底把地上的積灰蹭開,露出了一道半指寬的裂痕,又說:“這兒的石磚是新鋪的,下面有更老的刻痕。”他抬起頭的時候,眼底都是金光,接著說:“祭壇應該就在附近了。”柳雪猛地倒吸一口涼氣,那乾瘦的手指朝著螺旋中心指去,聲音都有點發顫:“那……那是不是血槽啊?”
陸城趕忙湊上前去仔細瞧。
嘿,那螺旋紋路的縫兒裡還真凝著暗紅色的東西呢,就跟凝固的蜂蜜似的。
他用手指沾了沾,聞著有股鐵鏽味兒。
這一下,陸城就想起李彎彎手腕上流出來的黑血,還有符文蔓延的時候她咬得破破爛爛的嘴唇。
他心裡就琢磨啊,那些血是不是也該流到這種地方來呢?
“犧牲之室。”陸城冷不丁地開了口,那聲音就像是被砂紙磨過一樣粗糲,“系統任務裡提到過,古神八式的傳承是要付出……代價的。”他感覺胸口的符文又熱了幾分,就好像是在印證什麼事兒似的。
周川的瞳孔一下子就縮緊了:“你是說,淨化儀式得用活人獻祭?”他抬腳踢了踢旁邊的碎石子,那石屑掉進裂痕裡,發出一種空蕩蕩的迴響。
“可是這兒的能量波動亂得很,以前肯定有人試過這事兒。”
柳雪一邊搓著胳膊上起的雞皮疙瘩,一邊說:“小陸啊,咱們要不然……繞個路吧?”她眼角的皺紋都擠成一團了,“彎彎這小身板兒,可經不起再折騰嘍。”
陸城低下頭,看向背在背上的人。
李彎彎的嘴唇已經變得青白色了,睫毛在眼睛下面投出兩片陰影,就像一隻翅膀被踩碎了的蝴蝶一樣可憐。
他記起來了,昨天在那個巷子裡啊,她就蹲在他腳邊呢,撿那些被張喜給打落的草藥。
一邊撿還一邊罵他,說他“笨得跟頭驢似的”,然後呢,又把最大的幾株草藥塞給他,還說:“這是給你媽熬藥用的啊,可別謝我,你家那味兒啊,苦得我都受不了。”
“不能繞路。”他鼻子吸了吸,喉結一上一下地動著,“那符文都在她身體裡紮根了,光靠鑰匙可壓不住。”說完,他就摸了摸李彎彎涼冰冰的手背,“系統之前說過,古神八式能解各種各樣的毒呢,這種邪祟也包括在內。”
周川沉默了一小會兒,彎腰撿起一塊碎石子,朝著螺旋的方向就砸過去了。
那碎石子飛出去大概兩米遠吧,地面“譁”的一下就裂開了,像蜘蛛網似的縫兒就出現了,一縷黑煙“嘶”的一聲就冒出來了,可一轉眼就又沒影了。
“走中間。”他拽了拽陸城的衣角,“就踩著我的腳印走。”
石室的門啊,是從裡面往外倒著的。
門後面那黴味兒更濃了,陸城的鞋跟磕到門檻上的時候,聽到“咔”的一聲,就像是有什麼骨頭茬子給弄碎了似的。
祭壇就在正中間立著呢,青銅的表面啊,爬滿了和他胸口一樣的暗紫色符文,頂部凹下去的地方啊,凝結著半凝固的黑血,就像一口乾了的小井似的。
“這兒的能量……”周川把手伸出去,想去碰祭壇的邊緣,指尖剛碰到青銅呢,就被彈得往後踉蹌了一下,“熱得不正常啊。”他瞅著自己發紅的指尖,“就好像在燒什麼活物似的。”
柳雪呢,揪著衣角往後退了兩步,突然被啥東西給絆了一下。
她彎下腰,在那堆碎石裡頭撿起半塊玉牌。
玉牌背面有個“陳”字,這字兒啊,跟陸城他媽媽柏鈴梳妝匣裡那塊舊玉牌的紋路那是一模一樣的。
陸城一下子就呼吸不暢了。
他就想起昨天晚上,媽媽翻箱倒櫃找東西的時候,眼睛都紅了。
還想起來她小聲打電話說:“陳叔啊,當年那事兒,我家小陸可不能再攪和進去了。”
“這祭壇上的符文啊。”陸城感覺喉嚨發緊,揹著李彎彎一步一步慢慢靠近,“跟我胸口上的符文,是同一個源頭呢。”
李彎彎在他背上動了動,迷迷糊糊地蹭了蹭他的後脖頸子。
陸城的心跳一下子就特別響,把別的聲音都給蓋住了。
她的體溫好像降了點兒,那睫毛在他脖子上掃來掃去的,弄得他癢癢的。
“我來試試看。”陸城輕輕把李彎彎放在祭壇旁邊的石臺上,手指頭就懸在青銅符文上面半寸的地方。
他口袋裡的鑰匙碎片燙得厲害,燙得他大腿根兒都疼得要命。
周川冷不丁地抓住他的手腕,說:“你想好了?”他手心裡全是汗,“剛才那股子黑霧啊,好像在等著啥東西似的。”
陸城低下頭,看著李彎彎有點發青的嘴唇。
她的手指頭無意識地彎曲著,指甲縫裡還卡著半片碎草葉子呢,估計是之前在草藥堆裡蹭到的。
他就記起來了,她罵他的時候,那眼睛亮晶晶的。
還有啊,她把熱雞蛋塞給他的時候,還小聲說呢:“可別讓你媽知道這是我給的啊。”再有就是,為了幫他擋住符文,她手腕上冒出來的黑血,就跟綻開的花似的,這些他都沒忘。
“確定。”他把手給抽回來了,然後手指頭慢慢地朝著祭壇按了過去。
嘿,青銅表面上的符文一下子就跟活過來似的,暗紫色的光順著他的手指頭就鑽進血管裡去了。
陸城只覺得眼前一黑,模模糊糊就聽到李彎彎在喊他,周川也在喊“小心”,柳雪的尖叫呢,都被風給扯得稀碎。
等再睜開眼的時候,他就站在一片啥都沒有的地方,周圍就只有數不清的光點在那兒轉啊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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