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長老那驚慌失措的嘶吼聲,就跟淬了毒的尖刺似的,直直地刺進大家的耳朵裡。
陸城後脖子上的汗毛一下子全豎起來了。
他可從沒聽過那個老是眯著眼喝茶的長老,能發出這種破了音的聲調說話呢,就好像有啥比裂隙侵蝕還要恐怖的東西,正從地底下冒出來。
“陸城!”李彎彎的指甲都快掐到他手腕的肉裡去了。
她的眼眶紅得跟浸了血似的,鼻尖還掛著剛剛被幻影嚇出來的眼淚呢,可這時候卻死命地把他往洞口推,“你看頭頂啊!”
陸城一抬頭,一塊磨盤那麼大的碎石擦著李彎彎的頭髮梢就砸到石壁上了,濺出來的石屑刮在他臉上,生疼生疼的。
原本泛著幽藍色的符文陣列,現在就像被火烤著的蠟塊一樣,變得歪歪扭扭的。
每一道紋路裂開的時候,都會發出那種像骨頭斷裂一樣的脆響,連空氣都跟著抖起來了。
“核心要是塌了的話,就會引起一連串的裂隙。”周川把斷了的刀刃斜著舉在頭頂上,刀背又把一塊落石給磕飛了,他說話的聲音卻穩穩當當的,就像定海神針一樣,“現在出去的話,還能趕在裂隙閉合之前佈置防禦,不然的話,這整座禁地都會變成一個能把活物都吞掉的大漩渦。”他的另一隻手還抓住了林清瑤的胳膊,那姑娘的羅盤都已經冒起青煙了,很明顯剛剛的困靈符把她的靈力都給耗光了。
陸城的喉結上下動了動。
系統面板在視網膜上晃悠著,78%的裂隙侵蝕度弄得他眼睛生疼。
這數字每往上躥1%,父親病床上的儀器就會多響一回警報,母親縫補校服的時候就得再多揉三次酸溜溜的腰。
可這時候李彎彎的手心燙得邪乎,就像一團能把他面板給燒穿的火。
周川那把斷了的刀刃上,還沾著剛剛斬滅幻影時的星屑呢。
林清瑤的頭髮梢兒被落石帶起的風颳得四處亂飛,後脖頸上青灰色的符文烙印就露了出來,那是剛剛為他擋幻影的時候被靈體給灼傷留下的印子。
“跑!”他冷不丁地緊緊抓住李彎彎的手,拉著她就往洞口奔去。
碎石像雨點似的砸在腳邊,他能聽到自己那急促的呼吸在胸腔裡橫衝直撞,就跟敲鼓似的,又像是某種馬上就要破繭而出的渴望。
這渴望不是為了鑰匙,而是想活著把他們都帶出去。
洞口的光亮越來越近了。
陸城都已經瞅見洞外邊那棵老槐樹的樹枝了,樹葉在風裡沙沙作響,就像母親以前哄他睡覺的時候輕輕拍他的手掌。
但就在他的腳尖快要踏出洞口的一瞬間,一片陰影突然就罩了下來。
“著什麼急啊?”
這聲音就跟生鏽的刀刃在玻璃上劃拉似的。
陸城一下子就剎住了腳,轉身的時候帶得李彎彎一下子撞到他懷裡了。
五步開外站著個穿黑風衣的男人呢。
他左臉上有一道疤,從眉骨一直劃到下頜,看著可嚇人了。
這男人手裡正漫不經心地轉著一把符文匕首,那刀身的紋路和石壁上崩裂的符文一模一樣,還泛著那種讓人看了就噁心的紫黑色。
“趙大人說了,小友們既然都來了,怎麼也得留下份見面禮呀。”這男人歪著腦袋笑了笑,臉上那道疤跟著一扯,看著特別猙獰,“我叫張狂,是奉趙先生的命令,來送各位上路的。”
“他是裂隙那邊的人!”林清瑤手裡的羅盤突然發出特別尖銳的蜂鳴聲,她被嚇了一跳,往後踉蹌著退了半步,然後趕緊用指尖在錶盤上快速結印,“他身上的能量波動,和核心崩塌的頻率是一樣的!”
她這話還沒說完呢,張狂的匕首就已經劃出了半道弧光。
黑色的能量波帶著一股腐臭的腥味就衝過來了,陸城啥都沒想,一下子側身就擋在了李彎彎身前。
這時候,他胸口的古神紋路突然就像火燒一樣,燙得他眼前直髮黑,不過好在也在他倆之間弄出了一道淡金色的屏障。
那能量波撞到屏障上,就跟熱油潑到冷水裡似的,一下子就炸開了,那氣浪可大了,把李彎彎的馬尾辮都掀起來掃過陸城的下巴了。
“有點意思啊。”張狂的瞳孔一下子縮得跟針尖似的,“古神血脈?怪不得趙先生說你是個難對付的主兒呢。”說完,他腳尖一點地就跳起來了,匕首上的符文突然就像連成了活物一樣的鎖鏈,“不過再硬的骨頭,到我手裡也得給弄碎了。”陸城咬著牙把李彎彎給推開了,這時候呢,古神紋路就順著他的脖子往臉上爬,一直爬到眼角那兒,就勾勒出了暗金圖騰。
他能聽到系統在耳邊“轟”的一聲響起提示音:【檢測到裂隙能量,反派值加5,觸發臨時任務:擊退張狂,獎勵古神八式第二層】。
但是啊,他這時候眼睛就死死盯著張狂的刀勢呢。
那可不是一般的武道招式啊,每一刀砍出去,都帶著那種能把空間撕裂的尖嘯聲,就連空氣在那刀風裡都起褶子了。
“小心左邊!”周川拿著斷刃從旁邊斜著就砍過來了,正好擋住了張狂的匕首。
那金屬碰撞的聲音可太響了,震得陸城的耳膜生疼。
他就趁著這個機會,一下子撲到林清瑤身邊,著急忙慌地問:“你的羅盤還能不能用啊?”
林清瑤說:“就只能撐三分鐘了。”說完,她就把自己的指尖咬破了,血滴到羅盤中間,“這可是最後一張困靈符紙了……接著!”然後她就猛地把羅盤往地上一砸,就見那銀白的光圈像水的漣漪一樣往外擴散,一下子就把張狂和周川的身影都給罩進去了。
“陸城!”李彎彎從後面拽住他的校服,塞給他一個熱乎乎的東西。
原來是她剛剛握在手裡的護心鈴呢,還說:“用這個把他的注意力引過來!”
那鈴上還帶著李彎彎手心的溫度呢,陸城拿起來就反手甩出去了。
銅鈴撞到結界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張狂的目光一下子就掃過來了。
周川就抓住這個空當,拿著斷刃在張狂的肩窩劃了一道,出了血痕。
雖然不是很深,但是也讓張狂的動作慢了一下。
“這幫小崽子還挺會配合呢。”張狂舔了舔嘴角的血,燈光下,他臉上的疤痕透著青,“不過啊,這遊戲才剛剛開始呢。”他猛地攥緊匕首,紫黑色的能量沿著刀身就往手臂上竄,在面板下面鼓起的血管像蚯蚓似的,“趙先生可是說了,如果拿不到鑰匙,就把你們的命帶回去當利息。”
陸城的心跳一下子就漏了一拍。
他瞧見張狂手裡的匕首符文正在融合呢,原本分散的紋路慢慢連成了一個扭曲的“裂”字,周圍的空氣開始出現小黑洞,就好像有什麼特別大的東西正從裂隙那邊探出頭來。
“撤!”周川拿著斷刃又擋住了張狂的攻擊,可被震得往後退了三步,“這可不是普通的符文武器,他在引裂隙能量呢!”
李彎彎已經拉著林清瑤往洞外跑了,陸城咬咬牙,反手抓住周川的胳膊:“走!我來斷後!”
“你是不是瘋了?”周川的額角都滲出血珠子了,很明顯剛才的交手已經把他的體力耗光了,“那匕首……”
“相信我。”陸城扯開校服領口,胸口的古神紋路閃著刺目的金光,“我有東西能對付裂隙能量。”
張狂的笑聲在他們背後響起來,和匕首符文那越來越刺耳的嗡嗡聲混在一起。
陸城感覺背後越來越熱,就好像有一團火要從自個兒的脊椎那兒燒出來似的。
這是咋回事呢?
是古神紋路在起反應呢,它在共鳴,心裡頭渴望著啥,好像還想吞噬啥東西。
等四個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洞外的陽光裡時,陸城忍不住回頭看了最後一眼。
就瞧見張狂站在那已經崩塌的洞口前面,他匕首上的那個“裂”字已經完全長好了。
紫黑色的能量正一點一點地腐蝕他的面板,那速度快得用眼睛都能看得見。
張狂這男人呢,還抬頭衝著陸城笑,牙齒上都沾著血呢,他說:“小友啊,下一次,可就沒這麼好的運氣嘍。”
山上的風呼呼地吹,把地上的碎石子都捲起來了。
陸城聽到身後傳來那種悶悶的轟鳴聲,這聲音就是禁地核心徹底塌了才會發出的。
可陸城的眼睛就死死地盯著張狂手裡的那把匕首。
匕首上的符文還在一跳一跳的,就像一顆長得奇形怪狀的心臟,正慢悠悠地甦醒過來呢。
在這地動山搖的轟鳴聲裡,張狂的笑聲就像那種帶了毒的藤蔓一樣,順著陸城後脖子的汗毛就往上爬,讓人聽著心裡直發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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