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城的指尖還殘留著李彎彎掌心金片那溫熱的觸感,那溫度彷彿帶著一絲奇異的能量,輕輕摩挲著他的面板。
下一秒,他眼睜睜看著她瞳孔裡原本明亮的光,如被人狠狠掐滅的燭火,瞬間黯淡無光。
那抹陌生的冷意從她眼底緩緩漫上來時,陸城後頸的汗毛根根豎起,彷彿有冰冷的風正順著脊樑骨往上吹。
這不是他認識的李彎彎,那個會在氣血考核時叉著腰,用清脆又潑辣的聲音罵他“廢物”,卻又會在夜深人靜時,偷偷往他課桌裡塞跌打藥的姑娘。
那跌打藥的藥味似乎還殘留在課桌的角落,帶著淡淡的草藥香。
“趙……趙無極?”陸城的喉嚨發澀,乾澀得如同久旱的土地,每說一個字都帶著細微的摩擦聲。
銀鑰在掌心燙得厲害,彷彿一個小太陽,燙出了明顯的紅痕。
他抬起攥著銀鑰的手,金屬表面浮起細密的紋路,那些紋路如被高溫灼燒的血管,隱隱散發著詭異的光芒,像是有生命一般在蠕動。
李彎彎歪了歪頭,嘴角扯出機械的弧度,染血的嘴角還掛著剛才被雕像擊中的傷痕,那傷口處的血,帶著溫熱的腥味。
可那眼神卻像隔著層霧,迷離而又陌生。
“他說,只要我拿到你的鑰匙,就能讓我站在所有人頭頂。”她的聲音變得沙啞,尾音帶著詭異的顫音,那顫音如同鬼魅的低吟,在空氣中迴盪。
“包括……包括你。”
此前的一段時間裡,李彎彎偶爾會在夜裡被奇怪的夢境困擾。
夢裡總有一個模糊的身影對她低語,誘惑著她去追尋力量。
有時在校園的角落,她也會感覺到有一雙眼睛在暗中注視著她,可每次回頭,卻什麼都沒有。
這些細節都在暗示著趙無極對她的暗中影響。
“陸城!”周川的聲音從右側炸響,那聲音如同炸雷,在寂靜的空氣中陡然響起。
陸城這才發現,不知何時高年級學長已經繞到了石牆另一側,指節捏得發白,關節處因為用力而泛出淡淡的青色。
“她的脈門泛青!是被精神力侵蝕的徵兆!”他說著就要衝過來,卻被突然亮起的地面符文絆了個踉蹌。
那些原本暗啞的青金石紋路正滲出幽藍光芒,那光芒如流動的幽藍色液體,像活過來的蛇群,發出細微的“嘶嘶”聲。
“看地面!”柳雪的尖叫混著布料撕裂聲,那尖叫聲尖銳刺耳,彷彿要刺穿人的耳膜。
陸城轉頭,正看見鄰居大媽攥著的旗袍下襬被符文割開道口子,那布料撕裂的聲音如同鋒利的刀刃劃過絲綢。
她慌忙退到牆角,手指直戳地面,那手指因為緊張而微微顫抖:“這些紋……紋路和金片上的符!符是連著的!”
陸城的視線在李彎彎掌心的金片、地面的符文、自己手裡的銀鑰間來回掃動。
那金片散發著微弱的金光,符文閃爍著幽藍的光,銀鑰則滾燙得幾乎握不住,三種光芒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奇異的景象。
父親舊筆記本里那張殘圖突然浮現在眼前——禁忌之地的標記旁,不正是這樣糾纏的線條?
那殘圖上的線條彷彿活了過來,在他的腦海中不斷盤旋。
他喉結滾動,蹲下來與李彎彎平視,膝蓋壓在碎石上生疼,那碎石尖銳的稜角扎進膝蓋的面板,帶來一陣刺痛。
“彎彎,你記不記得去年冬天?你摔斷手腕,是我揹你去校醫室的。你說……你說等我武道追上你,要請我吃校門口的糖炒栗子。”那糖炒栗子的香甜味道彷彿還在空氣中瀰漫。
李彎彎的睫毛顫了顫,那睫毛的顫動如同蝴蝶振翅,帶著一絲微弱的希望。
陸城心臟猛地一跳,可下一秒她的指尖就掐上他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那指尖如同鐵鉗,掐得他手腕的面板生疼。
“那些都是小孩子的把戲!”她的指甲刺進他面板,帶來一陣尖銳的疼痛。
“我要的是能碾碎所有嘲諷的力量!你知道嗎?我媽昨天又被李彎媽堵在菜市場,說我連個陸城都比不過……”
她的聲音突然變調,尾音被某種更低沉的男聲覆蓋:“很好,喚醒她的執念了。”那低沉的男聲如同來自地獄的詛咒,讓陸城的後頸炸開一片雞皮疙瘩。
陸城猛地抬頭,卻見張銘從競技場的陰影裡衝出來,臉上沾著血汙,那血汙帶著刺鼻的腥味,眼睛紅得像要滴血。
“碎片!那是能開秘境的碎片!”他的拳頭裹著氣勁砸向李彎彎後頸——顯然是想趁她分神搶奪金片。
李彎彎的反應快得反常。
她甚至沒回頭,只是反手一推,一道金色氣刃就擦著張銘的太陽穴劈在牆上,那氣刃劃過空氣,發出尖銳的呼嘯聲,碎石飛濺中,張銘被震得撞在柱子上,吐出一口血,那血“噗”的一聲濺在地上。
而她掌心的金片已經徹底融入面板,腕間浮現出與地面符文同色的幽藍紋路,那紋路如同藍色的藤蔓,順著血管往手臂攀爬,帶來一陣冰冷的刺痛。
“終焉之門的核心,啟用。”
這個聲音像生鏽的齒輪在陸城腦子裡轉動,那聲音乾澀而又刺耳,彷彿要把他的腦袋撕裂。
他踉蹌著後退,後背撞上冰涼的石壁,那石壁的冰冷如同寒冬的冰塊,讓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這次他聽得真切,聲音來自四面八方,來自空氣裡,來自每一片碎石的裂縫,彷彿整個空間都被這聲音填滿。
銀鑰突然燙得他幾乎握不住,金屬表面的紋路開始流動,在他掌心烙下暗紅的印子,那印子帶著灼熱的疼痛,彷彿要把他的手掌燒焦。
“陸城!結界在扭曲!”周川的喊叫聲帶著迴音,那回音在空曠的競技場裡不斷迴盪。
陸城這才注意到,原本透明的結界邊緣泛起渾濁的紫斑,像被煮沸的水,不斷翻滾著,連光線都扭曲成詭異的弧度,那光線的扭曲如同一條條扭動的蛇。
柳雪縮在牆角,用顫抖的手捂住嘴,那雙手因為恐懼而不停地顫抖。
張銘癱在柱子下,只剩進氣沒出氣,那微弱的呼吸聲如同風中的殘燭。
李彎彎站在中央,金髮絲被無形的風吹得狂亂,那髮絲在空中肆意飛舞,發出“呼呼”的聲音。
她仰起頭,嘴角咧到耳根:“力量……這才是力量!”她的指尖凝聚起金色光團,那光團裡翻湧著陸城在古神八式秘籍裡見過的符文,那些符文閃爍著神秘的光芒,彷彿在訴說著古老的秘密。
“陸城,你不是總說要當大反派嗎?現在……該我了。”
陸城的呼吸急促起來,那呼吸聲如同拉風箱一般沉重。
他能感覺到體內古神八式的熱流在翻湧,與銀鑰的灼熱形成共鳴,那熱流在體內奔騰,彷彿要衝破他的身體。
父親筆記本里的殘圖、系統突然觸發的終焉之戰、李彎彎被侵蝕的眼神——所有碎片在他腦子裡拼成模糊的輪廓。
他低頭看向掌心的銀鑰,金屬表面的紋路正與李彎彎腕間的幽藍紋路遙相呼應,像兩根被同一根線牽著的棋子,那紋路閃爍著光芒,彷彿在進行著神秘的交流。
“你醒不過來,我就把你打醒。”陸城咬著牙,指腹擦過銀鑰刻痕,燙得他倒抽冷氣,那刻痕如同鋒利的刀刃,割著他的手指。
他能聽見系統在腦子裡尖叫,那尖叫聲尖銳刺耳,彷彿要把他的腦子震碎。
能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那心跳聲如同戰鼓,在胸腔裡猛烈地跳動。
能聽見李彎彎逐漸逼近的腳步聲,那腳步聲沉重而又緩慢,彷彿每一步都踏在他的心上。
當金色光團離他的面門只剩半尺時,他猛地攥緊銀鑰,體內熱流衝破最後一層阻礙——
古神八式第七式,開!
銀鑰爆發出刺目的銀光,與李彎彎的金光撞在一起,那光芒如同爆炸一般耀眼,發出“轟”的一聲巨響。
陸城被反震得撞在牆上,喉嚨一甜,卻硬是咬著牙撐住身體,那甜腥味的血在喉嚨裡翻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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