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巖的笑聲被黑影吞掉的剎那,陸城的指甲狠狠掐進了手心,那鑽心的疼讓他的手都有點抖了。
他能聽到自己呼哧呼哧喘氣的聲音,就像拉風箱似的,又沉又重,再加上石陣嗡嗡的低沉聲,這聲音好像是從地底下冒出來的,壓抑得很。
水晶在手指縫裡裂開的那點小動靜,又脆又輕,就跟去年冬天家裡漏雨的瓦罐,雨滴落下來滴答滴答的聲音一樣。
那時候老爸蹲在屋簷下補瓦呢,還說“碎了的東西,就得拿更結實的補上”。
可現在要補的,是天地間那麼老大個窟窿啊,他呢,不過就是個剛滿十七歲的高中生,心裡全是那種使不上勁的感覺。
“方大哥!”周川的氣勁光團一下子劇烈地晃悠起來,青紫色的光暈被撞出像蜘蛛網似的紋路,那光一閃一閃的,刺得人眼睛生疼。
他後背靠著被救下來的村民,額頭角上的青筋鼓起來像蚯蚓似的,汗水順著臉往下淌,滴到地上。
就這麼著,他還分出一半的氣刃朝著纏在方巖腿上的黑影砍過去,氣刃劃過空氣的時候,發出特別尖的呼嘯聲。
這氣刃剛碰到黑影就跟石沉大海似的,就只把方巖的粗布褲管弄得呼啦呼啦響,那聲音就跟惡魔嗷嗷叫似的,聽著就讓人害怕。
陸城胸口的符文燙得他眼冒金星,那股子灼熱就跟有團火在胸膛裡燒似的,感覺都要把他整個兒給吞了。
腦袋裡的系統提示音響起來,就跟敲破了個生鏽的破鑼似的,那聲音又刺又吵:“警告!能量契合度掉到30%以下了,宿主的心臟負擔已經到極限了——”他把舌尖都咬爛了,嘴裡一下子滿是血腥味,那血的味道又苦又澀,不過這一疼,腦子倒是清醒了些。
他用眼角餘光看到李彎彎的血正沿著石陣的紋路流呢,就像條小紅蛇似的,那血的顏色紅得扎眼。
她手腕還在流血呢,血珠子一滴一滴地往下掉,掉到地上發出很輕的聲音。
她呢,用另外一隻手緊緊地抓著陣邊的青石板,手指關節都白得快透明瞭,手背上的青筋都看得清清楚楚。
“夠了!”老村長突然跌跌撞撞地撲過來,腳步又亂又急,帶起一片塵土。
他本來灰白色的頭髮這時候泛著一種很奇怪的青色,這是剛剛作為陣眼被抽取生命力留下來的。
他那乾瘦的手按在陸城的肩膀上,手掌心冷得像冰塊一樣,那股子冷意順著肩膀就傳遍了全身。
“石陣撐不住了,不過裂縫暫時被壓住了。跟我去見柳婆婆,她知道怎麼把這東西徹底封死。”
陸城這時候才開始看周圍的情況。
村口原本黑咕隆咚的,啥時候開始有了點魚肚白的光亮都不知道。
那點光啊,就像黑暗裡的一絲希望,可又微弱得很,感覺沒多少指望。
火把被撞翻在泥地裡,忽閃忽滅的。
火焰一跳一跳的,噼裡啪啦響個不停。
火光下能瞧見三具村民的屍體,縮成一團。
之前方巖護著拋過來的三個村民,現在正躲在周川旁邊,身子一個勁兒地抖,還輕輕抽泣著。
有個小娃娃鞋都掉了,光著腳丫子踩在血水裡。
那血水冰得刺骨,小娃娃嚇得想哭都不敢哭出聲,眼睛裡全是驚恐。
也不知道啥時候,林清瑤回來了。
她頭髮梢上的銀鏈子沾著血,那血在銀鏈子上看著特別扎眼。
她懷裡抱著那個光腳的小娃娃,小娃娃身子軟軟的,還有點熱乎氣兒。
她正拿袖口給孩子擦臉呢,袖口擦過孩子臉頰的時候,那聲音輕輕柔柔的,讓人覺得挺溫暖。
看到陸城往這邊看,她嘴角勉強扯了一下,那笑比哭還難看,臉上的肌肉又僵又扭曲,說道:“村長說的柳婆婆,是我奶奶的師姐。十年前我跟著爺爺到村裡考察的時候,見過她一面。”她停了停,低下頭用下巴蹭了蹭小娃娃的頭頂,小娃娃頭頂的頭髮又軟又滑,“她熬的藥啊,那苦蒿味十里外都能聞到。”老村長走路帶起一陣風,路邊野菊被吹得歪歪斜斜的,在風中晃悠著,還發出沙沙的動靜。
陸城跟著老村長往村子後面走呢,李彎彎和周川在兩邊護著。
他們幾個走路的腳步聲,那叫一個整齊又有力。
李彎彎的血滴到泥地上,每走一步就像蓋個章似的,就好像在說“我來嘍”。
那血滴下去的聲音,又悶又沉。
周川的氣勁光團都縮成鴿子蛋那麼大了,可還在大家頭頂上懸著呢,就像一顆快滅了的夜明珠,那點微弱的光在黑暗裡一閃一閃的。
柳婆婆住的小屋在山坳裡頭。
離門口還有段距離呢,陸城就被一股濃濃的藥香給嗆得眼睛眯起來了。
這藥香可衝了,就像針似的扎鼻子——是苦參和艾草混在一起的那種苦味兒,還帶著點焦糊的甜,跟他媽媽熬中藥時飄出來的味兒一模一樣。
推開門的那會兒,他瞅見土灶上放著個黑不溜秋的砂鍋,藥汁正“咕嘟咕嘟”地往外冒呢,這聲音就跟水燒開了似的,在灶臺上積成一小攤深褐色的水,那水的顏色又深又渾。
“來啦。”背對著門的老婦人也沒回頭。
她穿著靛青色的粗布衫子,這布衫的料子又糙又厚。
頭髮用木簪子盤著,後脖頸那兒有塊暗紅色的胎記,就像一朵敗了的石榴花,那胎記的顏色可鮮亮了。
聽到有動靜,她順手拿起一根竹片,在藥汁裡攪了攪。
竹片攪著藥汁,發出的聲音又脆又好聽。
“老傢伙,你帶來的人身上有股水晶的怪味。”
老村長咳嗽了兩聲,那咳嗽聲又沙又低:“柳姐啊,村東頭的裂縫又裂開了。”
竹片“當”的一聲掉在灶臺上,聲音清脆響亮。
柳婆婆這才慢慢轉過身來。
她的臉皺巴巴的,就像曬得乾乾的橘子皮,面板又糙又裂,可眼睛卻亮得出奇,就像兩顆泡在藥汁裡的黑珍珠,眼神深邃又神秘。
“是三十年前那個青衫客留下的破陣法嗎?”她瞅了瞅陸城掌心的水晶碎片,又盯著他胸口若隱若現的符文,突然就笑了,那笑容怪里怪氣又神秘兮兮的。
“難怪呢,原來還有個活引子。”
李彎彎往前邁了小半步,手腕上還在流血呢,血順著胳膊往下流,滴在地上滴答滴答響。
“我們得找個能徹底封死裂縫的辦法。”
柳婆婆臉上的笑容慢慢沒了。
她從懷裡掏出個銅煙桿,吧嗒吧嗒抽了兩口,煙從嘴裡冒出來,在空氣中散開,那煙味又刺鼻又嗆人,煙霧裡的眼睛就像蒙了一層灰似的。
“血祭封印……這可是要施術者的命啊。不過光有命還不行,得用赤焰草做藥引。”她拿著煙桿朝著窗外指了指,窗外的景色模模糊糊的,透著一股神秘勁兒。
“那草啊,就長在鷹嘴崖的石縫裡頭呢,鷹嘴崖下面埋著青衫客設下的機關。十年前有個獵戶去採那草,回來的時候就只剩半條胳膊啦,還說瞧見石頭人動了呢。”
林清瑤的手指不知不覺地揪著小娃娃的衣角,衣角就在她手指間繞來繞去的,還發出了輕輕的摩擦聲。
她問道:“鷹嘴崖……是在村子北邊的深山裡嗎?”
“可不就是嘛。”柳婆婆又攪了攪藥汁,褐色的藥沫濺到了她手背上,她的手背面板又糙又幹裂。
“那地方我年輕的時候去過一次,那些機關都是靠符文來驅動的,要是踩錯一塊石頭啊,能把人扎得像個篩子似的。”突然,她把煙桿朝著陸城伸了過去,煙桿頂端火星直冒,那火星一閃一閃的。
“小娃娃,你真的打算去啊?”
陸城感覺胸口的符文又熱了幾分,那股子灼熱就像有火焰在胸膛裡燒起來似的,好像要把他整個兒給吞了。
系統的提示音還在時斷時續地響著,就跟個嘮叨個沒完的老太婆似的,又吵又煩人。
“檢測到關鍵任務被觸發……宿主得拿到赤焰草才能完成封印……獎勵是:古神八式第三層的殘頁……”陸城看著窗外漸漸變亮的天色,那光線透過窗戶照在他臉上,暖乎乎、亮堂堂的。
方巖最後的那聲大笑啊,就好像還在我耳邊響著呢。
還有李彎彎那張蒼白的臉,瞅著就讓人心疼得不行。
再就是老媽昨天打電話說“這個月利息又漲了”的時候,那聲嘆息,聽得我心裡特別沉重。
我這心裡啊,矛盾得很,也掙扎得厲害。
我怕啊,不知道前面有啥危險,怕自己完不成任務,就把命丟在這兒了。
可我又想著家人和朋友呢,我要是不去做,這村子就沒救了,我必須得去啊。
“去。”我聽到自己這麼說。
我這聲音啊,就跟砂紙在石板上劃拉似的,又幹又啞的。
“必須去。”我又補了一句。
這時候李彎彎突然拽了拽我的衣角,那衣角在她手裡輕輕晃悠著,還有點小動靜。
她的手涼得跟冰似的,不過抓得可緊了,這股勁兒讓我心裡踏實不少,她說:“我跟你一起。”
周川的氣勁光團突然閃了一下,青紫色的光暈都漫到我們腳面了,那光看著柔和又暖和。
他也說:“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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