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洞的黑暗就像被墨汁浸透了的棉絮一樣，把大家的衣角都給裹住了，那種黑暗讓人感覺就像要被它吞掉似的。
陸城的瞳孔在黑暗裡慢慢收縮，慢慢能分清洞壁上那些斑斑駁駁的痕跡了。
那些凹進去的紋路可不是天然形成的，每一道刻痕都帶著古戰場符文特有的螺旋彎兒，在裂隙能量的映照下，泛著幽藍幽藍的光。
這幽藍的光在黑暗裡一閃一閃的，就好像有生命似的。
“瞅那牆。”他把聲音壓得低低的，用指肚輕輕摸了摸離他最近的一道刻痕。
那刻痕又冷又糙，這觸感讓他的手指忍不住微微發顫。
共鳴石在掌心裡燙得很，那熱度順著血管往手臂上躥，就像有根細細的銀針在神經裡輕輕挑動，這刺痛感讓他的手臂都有點麻了。
李彎彎湊過來的時候，她的髮梢輕輕掃過他的手背，那髮梢上帶著一種少女獨有的皂角香呢，在黑暗裡，這股香味顯得特別清新。
“這些……跟幻境裡的一樣嗎？”
“應該是用來維持裂縫穩定的錨點。”陸城的喉結動了動，他一下子就想起莫老說過的“上古封印”。
他能感覺得到符文在共鳴石的能量影響下有微微的顫動，就好像一頭正在沉睡的野獸被人輕輕撓了撓耳朵似的，那種顫動的感覺從手掌一直傳到他的心裡去了。
周川把他的短刃在身側劃了個半弧，然後把刀尖指向洞的深處，說道：“有活物。”他的聲音就像在冰水裡浸過一樣冷，“能聽到呼吸聲，至少有三個呢。”那呼吸聲在寂靜的礦洞裡聽得特別清楚，就好像那些東西就在他們的耳邊呼吸一樣。
林清瑤手裡的羅盤突然“嗡嗡”地響起來，那指標朝著陸城掌心的石頭指過去，她急忙說道：“共鳴頻率一下子增加好多！”她推眼鏡的動作一下子停住了，鏡片後面的眼睛裡映著符文的藍色光芒，“咱們試試用這塊石頭去啟用那個陣列吧——要是這些符文真的是封印的話，說不定就能暫時把裂隙的能量給鎖住呢。”
陸城的手指停在符文上方大概三厘米的地方，他的心跳得就像在耳膜上敲鼓一樣，這心跳得這麼快，讓他覺得有點緊張。
他一下子就想起昨天夜裡被黑霧灼傷的傷口，又想起沈墨寒說“裂隙力量只屬於掌控者”的時候那種冷笑的樣子，喉嚨裡突然就泛起一股鐵鏽的味道。
“那就賭一把吧。”他一咬牙，狠狠按下手掌，那共鳴石“轟”的一下就炸開了金光，這金光就跟一把燒得通紅的刀猛地扎進黑暗裡似的，那強光刺得他們眼睛前面一片白花花的。
一下子，洞壁上的符文全都亮起來了！
幽藍色的光沿著那些刻痕到處遊走，在大家的腳底下交織成一個特別複雜的陣圖，這個陣圖還閃著那種神秘的光呢，感覺裡面好像藏著特別大的能量。
李彎彎被這光晃得眼睛都眯起來了，抬手擋住額頭的時候，就瞧見那些光鏈正順著她的手腕往共鳴石裡鑽呢，就跟一條條餓急了的蛇似的，那冰冰涼涼的感覺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周川的短刃突然嗡嗡直響，刀身上結出了一層寒霜。
這可是他武道境界突破的時候才會有的奇怪現象呢，那股子寒意讓周圍的空氣都變冷了不少。
“你們……聽到了嗎？”林清瑤說話的時候聲音都在發抖。
礦洞的深處傳來了一陣低語聲。
這可不是人的聲音，更像是好多片碎玉在甕裡頭相互碰撞的聲音，還帶著一種很古老的韻律，這聲音在礦洞裡來回迴盪，就好像是從很久很久以前傳過來的一樣。
陸城的後脖子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這聲音直接就鑽進了他的腦袋裡，每個音節都像是刻在骨髓裡的密碼一樣：“凡人啊，你們的選擇可是會決定這個世界的命運的。”
李彎彎的手指頭使勁掐著陸城的手心，指甲都快把面板給扎破了：“這……這是裂縫在說話嗎？”她呼吸急促得就跟拉風箱似的，不過這時候共鳴石的金光突然變得很柔和了，就好像是在安慰她，讓她別那麼害怕。
周川把短刃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指去，腳可是一步都沒挪呢，他就等著陸城發話呢。
“去瞅瞅。”陸城拽了拽被李彎彎抓皺了的袖子，感覺喉嚨有點發澀。
他能察覺到胸口的古戰場符文變得滾燙，跟共鳴石的能量相互呼應著，就好像有一雙手同時在撥弄兩根琴絃似的，那種共鳴讓他身體都有點發熱了。
林清瑤掏出一枚熒光石朝著洞的深處扔了過去，綠瑩瑩的光團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一下子就把前面的通道給照亮了。
只見地面上鋪滿了碎碎的骸骨，有些頭骨上面還卡著鏽跡斑斑的箭頭呢，那些骸骨散發出來的腐臭味，簡直能把人給燻吐了。
“這是三百年前打仗死掉的人。”陸城蹲了下來，手指在一枚鎖骨上的灼痕處劃了一下，“和幻境裡受的傷一樣。”他站起來的時候，看到李彎彎正對著骸骨堆裡的青銅箭簇發呆呢，她的頭髮梢沾上了一片蜘蛛網，在幽藍的符文光下就像一根銀絲似的，那蜘蛛網還在她的髮梢輕輕晃悠。
這洞的盡頭啊，比想象當中要開闊得多。
熒光石“啪嗒”一聲掉到地上，把懸浮在半空中的一道巨大裂縫給照亮了。
那是一道歪歪扭扭的黑幕，邊緣翻滾著紫黑色的霧氣，時不時地能看到裡面露出猩紅的鱗甲紋路，跟陸城在暮色裡看到的一模一樣，那紫黑色的霧氣有一股刺鼻的味兒，讓人喘不過氣來。
裂縫底下的地面上刻滿了更加複雜的符文陣列，一道道紋路里都滲著暗紅色的液體，就跟凝固的血似的，那股子血腥味兒在空氣裡到處都是。
“這難道就是……源頭？”李彎彎的聲音低得就跟一聲嘆息似的。
她往前邁了兩步，這時候共鳴石突然就劇烈地抖動起來，在她手心裡燙出了一個紅印子，那股子灼熱勁兒讓她的手掌都有點腫起來了。
林清瑤手裡的羅盤瘋了似的轉個不停，那指標“咔”的一下就斷成了兩截。
“這裡的能量波動比之前大了十倍呢！這兒的符文陣列啊……正在主動抽取周圍裂隙的能量呢。”
陸城的太陽穴一個勁兒地跳。
他瞧見裂縫邊緣的黑霧裡飄著一些半透明的影子，有穿著鎧甲的戰士，有梳著髮髻的婦女，還有抱著劍的少年——這些可都是在幻境裡出現過的面孔啊。
他們的嘴巴一張一合的，卻發不出聲音，就只剩下那道低語在大家的腦袋裡打轉：“選擇……決定命運……”
“嘿，看來我來得正是時候啊。”沈墨寒的聲音冷得像冰塊一樣，從裂縫另一邊的陰影裡傳了過來。
陸城一下子轉過頭去，就看見金絲眼鏡反射著冷冷的光，對方手裡的匕首泛著幽幽的黑光，刃身上流動的霧氣和裂縫裡的能量一模一樣，那股子幽幽的黑光讓人看了就覺得心裡發毛。
“把共鳴石交出來。”沈墨寒用指尖在匕首上輕輕一劃，嘿，就見那黑霧一下子就聚成了蛇的模樣。
這蛇形的黑霧在空氣裡扭來扭去的，就跟活的似的。
“哼，不然的話，我可就把你們變成裂縫的養料了，我可不會客氣的。”
李彎彎想都沒想，就把共鳴石往身後藏，可陸城一下子按住了她的手腕。
陸城能感覺到她的手在抖呢，就像一片被風吹著的小樹葉似的。
陸城就小聲地說：“別怕啊。”他呢，眼睛一直盯著沈墨寒，又說道：“林清瑤，你去幹擾他的能量連線；周川，你就盯著那匕首，那匕首和裂縫肯定有關係。”
沈墨寒冷笑了一聲，那笑聲就像根刺人的針似的，他手腕一轉，匕首就射出一道黑色的光。
這黑光帶著特別強大的能量，“嗖”的一下就朝著他們衝過來了。
陸城的瞳孔一下子就縮緊了，下意識地就把共鳴石往最近的洞壁符文上按。
就在金光和黑光撞到一起的剎那，整個礦洞的符文一下子全都亮起來了，特別刺眼。
然後就看到電磁風暴卷著藍色的電弧朝著沈墨寒劈過去。
這一下可不得了，沈墨寒的西裝被撕開了好幾道口子，他的金絲眼鏡也歪到鼻樑上去了，被這強大的力量弄得特別狼狽。
林清瑤尖叫起來：“你是不是瘋了？！”這尖叫聲和礦石掉落的那種沉悶的響聲混在一起，那沉悶的響聲在礦洞裡來回響，就好像整個世界都要塌了一樣。
這個時候陸城才發現，裂縫裡紫黑色的霧氣正肉眼都能看到地在膨脹呢。
原本穩穩當當的符文陣列上出現了像蜘蛛網一樣的裂痕，這些裂痕在符文陣列上一點點蔓延開，就好像是災難要來了的訊號一樣。
地面“轟隆隆”地劇烈晃動起來，洞頂的碎石就像下雨似的“噼啪”直往下砸，砸得那地上到處都是。
這一砸呀，揚起老大一片灰塵，那灰塵在空氣裡到處瀰漫著。
哎呀，那味道可真刺鼻，嗆得他們一個勁兒地咳嗽，都停不下來。
李彎彎一下子就被周川拉到身後去了。
周川手裡拿著短刃，在頭頂上快速地揮舞著，就像劃了一個防禦圈似的。
那短刃和碎石碰到一塊兒的時候，發出的聲音可清脆響亮了。
“撤！”陸城大喊一聲，伸手就拽起李彎彎的手，扭頭就往回跑。
他手裡拿著共鳴石呢，那共鳴石發出的金光特別刺眼，感覺都要把掌心給灼傷了。
那股子灼熱的感覺啊，讓他的手掌疼得厲害，就像被火燒了一樣。
這時候，他聽到沈墨寒在那冷笑，那笑聲穿透了周圍轟隆隆的聲音傳過來：“你們再怎麼努力，也不過就是把結局往後拖一拖罷了。那個真正的大裂隙啊，遲早會把所有東西都給吞掉的——”
結果他這話還沒說完呢，就被更大的震動給打斷了。
陸城跑得太急了，靴子後跟一下子絆到骸骨堆上了。
他身子一個踉蹌，就往前衝出去，直接撞到周川懷裡了。
這一撞啊，那股衝擊力可不小，撞得他腦袋直髮暈。
他抬起頭來的時候，就看到裂縫邊緣那些猩紅的鱗甲突然就變長了，就像好多根鋒利的刺一樣，一下子就刺穿了周圍的黑霧。
再看洞頂，那大石頭帶著一大片塵煙就砸下來了，“轟”的一聲，把他們來的時候走的那個通道堵得死死的，那巨石掉下來發出的轟鳴聲，震得人耳朵都快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