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黑了,就像一塊灰布被揉得皺巴巴的,沉甸甸地蓋在大地上。
陸城拉著李彎彎的手腕就往荒草叢裡跑,他靴子底下壓著碎石子,發出那種細細碎碎的響聲,在這安靜的荒草地方,這聲音聽得可清楚了。
他能很清楚地聽到自己喘氣特別急,就像拉風箱似的在喉嚨那兒呼呼響呢。
後脖子上的冷汗順著衣領子就往下流,那涼涼的感覺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昨天晚上在裂縫裡被黑霧弄傷的地方還在發燙呢,每跑一步啊,就感覺好像有人拿著燒紅的針往骨頭裡扎似的,疼得他眉頭都緊緊皺起來了。
“陸城!”李彎彎被野藤給絆了一下,差點摔倒,她懷裡的共鳴石突然射出一道特別耀眼的金光,這金光正好把她的腰給托住了。
陸城回頭看的時候,瞧見她額頭邊上的頭髮被汗珠粘住了,在那不太亮的光下面,就像小水晶似的閃著光,睫毛下面的眼睛亮得有點奇怪:“石頭……在發熱呢。”那熱度從石頭傳到她手上,她的手心都有點發紅了。
“別說話。”陸城緊緊抓住她的手,他手指肚碰到她手腕那兒一跳一跳的脈搏,這脈搏比他自己的快了三倍呢,那快速的跳動就好像敲在他心上一樣。
周川在前面把一人多高的野荊給砍開,他的軍靴踩斷樹枝的聲音就像槍聲似的,“噼裡啪啦”地在耳邊響起來。】林清瑤落在最後面呢,那羅盤在她手心裡轉得都發燙了,就像銀線一樣的光痕從他們身後掃過。
這時候啊,還能聽到趙天行在那兒憤怒地大罵,還有沈墨寒故意壓著聲音發出的冷笑呢。
那冷笑就跟冰碴子似的,聽得人後背直發毛。
再看天空啊,那裂縫正在不斷擴大。
陸城用餘光那麼一瞅,就發現原本像蜘蛛網一樣的紫黑紋路,正以能看得見的速度在蔓延呢。
在那邊緣翻滾的黑霧裡,模模糊糊能看到有猩紅的鱗甲露出來。
這鱗甲在黑暗裡還閃著那種很詭異的光,同時有低吼聲傳出來,震得耳膜生疼,就好像有一頭特別大的野獸在吼叫似的。
突然,陸城就停住腳步了。
他胸口的符文一下子就灼燒起來了,這個符文啊,是昨天夜裡用鮮血刻在石牆上的古戰場脈絡呢。
這時候啊,隨著裂縫的擴大,符文一會兒亮一會兒暗的。
那股灼熱的感覺從胸口開始蔓延,弄得他都有點喘不過氣來了。
陸城聲音有點啞地說:“能量波動變得更強了。”他一邊說著,一邊抬手按住胸口,手指縫裡都滲出淡紅色的血珠子了,那血腥味就在空氣裡散開了。
他又接著說:“這股力量可不是自然產生的,它在主動地侵蝕整個地方呢。”
林清瑤趕緊快步跟了上來,這時候羅盤的指標突然就像瘋了一樣地旋轉起來,在暮色裡劃出特別刺眼的圓弧。
林清瑤推了推眼鏡說:“共鳴石的頻率和裂縫的核心產生共振了!”她眼睛在鏡片後面亮得特別厲害,又說道:“要想靠近源頭啊,就得用靈魂共鳴石當媒介才行。現在這個共鳴石和你的血脈是相連的,能擋住一部分侵蝕呢。”你知道嗎?
共鳴石裡啊,有個特殊的能量呢。
這能量啊,跟裂縫核心的能量頻率差不離。
只要這共鳴石和裂縫核心離得近了,就會共振。
靈魂共鳴石和陸城血脈相連之後啊,就能借著血脈的聯絡,把這特殊能量傳到陸城身上,這麼著就能擋住一部分裂縫能量的侵蝕了。
李彎彎瞅著懷裡的石頭,那石頭的金光順著她手指縫就往面板裡鑽,一股溫熱的感覺一下子就傳遍了她全身。
她就問:“那咱們……要上哪去啊?”
陸城咬著牙,就蹦出仨字:“找莫老。”
他就想起通訊器裡莫老之前那著急的樣兒,還想起老人那長滿老繭的手拍在他肩膀上,說“裂隙的秘密,我可能解得開”的時候,那手的溫度好像到現在還留在他肩膀上呢。
羅盤銀線的盡頭就是山間小屋的方向。
陸城看著周川緊繃著的後背,突然發覺自己手心全是汗。
他頭一回覺得啊,“團隊”這倆字,就像一塊大石頭,沉甸甸地壓在胸口上。
荒草區的風啊,帶著鐵鏽味,那味兒可刺鼻了,吹在臉上就跟砂紙在臉上蹭似的,糙得很。
等他們磕磕絆絆衝進山間小屋的時候,莫老正站在房簷下呢。
他那白鬍子被風吹得翹起來了,手裡的銅煙桿還冒著煙呢,那淡淡的菸草味就在空氣裡飄著。
瞧見陸城袖口沾著血,老人眉毛一下子就皺緊了,可就只吐出一句:“先把藥喝了。”
那陶碗裡的藥汁黑得跟墨似的,還透著亮光。
陸城剛沾了一點在嘴邊嚐了嚐,就皺起眉頭來了。
這藥啊,是續骨草加上赤焰花配的,苦得他舌尖都麻了,那股子苦味在嘴裡頭老半天都散不掉。
莫老也不等陸城把藥喝完,就把一幅已經泛黃的羊皮地圖給攤開了,手指關節重重地在標著“裂隙之眼”的地方敲了敲,說道:“三百年前古戰場的中心就在這兒呢,所有裂隙的能量最後都會聚集到這個地方。”他一抬頭,原本渾濁的眼睛突然變得清亮得像泉水一樣,接著又說:“可是現在這個裂縫啊,可比當年要兇險多了。”
“能把它給止住嗎?”李彎彎緊緊握著共鳴石,那石頭髮出的金光把她的眼尾都映得紅紅的。
莫老的手在地圖上停了一會兒,才拿出一個青銅匣子,說:“靈魂共鳴石呢,能暫時淨化這個核心,不過得用符文陣列把能量流動給鎖死才行。”說完,他又拿出一疊畫滿咒文的絹帛,“當年我和鍾離那個老傢伙研究過,這是唯一的辦法了。”其實啊,符文陣列是一種很古老的用來封印能量的方式,就是透過特定的符文排列順序,弄出一個穩定的能量場,把裂縫裡的能量給圈在這個場裡面。
而靈魂共鳴石的那種特殊能量呢,是可以讓符文陣列啟用,然後發揮作用的。
陸城眼睛盯著絹帛上那些歪歪扭扭的紋路,突然就想起在幻境裡看到的那些刻在斷柱子上的符文了,心裡想,原來這不是偶然啊。
他把空碗擱在木桌上,碗底碰著木紋,發出輕輕一聲響,他就聽見自己說道:“咱現在就奔裂隙之眼去。”
“在那個廢棄礦洞呢。”林清瑤手裡的羅盤突然指向西北方,“地圖上標的地兒和羅盤顯示的對上了。”
山風呼啦一下掀起門簾,吹得燭火直晃悠,那晃來晃去的光影就在牆上跳起舞來。
莫老往煙桿裡塞了些新菸絲,火星子噼裡啪啦地炸:“礦洞深處有上古時候的封印,可別亂動啊。”他瞅了瞅眾人那緊繃著的臉,突然就笑了,“不過呢,要是你們能活著回來,嘿嘿,我請你們喝放了二十年的陳釀。”
從小屋出來的時候,暮色已經黑得像墨汁似的,周圍黑咕隆咚的,啥都看不見。
周川走在最前頭,手裡還多了把從荒草裡撿到的短刃;林清瑤把符文干擾裝置別在腰上,那金屬零件在月光下閃著冷冷的光;李彎彎的共鳴石還在發熱呢,她偷偷把石頭塞到陸城手裡,說:“你拿著吧,我覺著它聽你的話。”
陸城的手指剛碰到石頭,胸口的符文一下子就爆亮了,那強光刺得他眼睛一亮。
他猛一抬頭,就瞧見前面山坳裡模模糊糊有好些人影,起碼有七八個呢,都端著槍,槍口那冷光就跟淬了毒的蛇信子似的,那股子寒意讓他立馬警覺起來。
“是沈墨寒的人。”周川的聲音冷得像冰一樣,他彎下腰,順手抓起兩把碎石子兒,說道:“左邊是個斜坡,右邊有棵枯樹呢。林清瑤啊,你去幹擾他們的通訊;彎彎呢,你可得護好共鳴石。”
陸城還沒顧得上答應呢,周川就已經衝出去了。
他貓著腰就往左邊的草叢裡猛衝,手裡的碎石砸到枯樹上,發出那種悶悶的響聲。
嘿,對面的人一聽這動靜,果然就轉過身子了。
說時遲那時快啊,下一秒,絆馬索就從草叢裡一下子竄了出來,跑在最前面的那兩個人直接就栽進土坑裡頭了。
槍托撞到石頭上,發出那種脆脆的響聲,這聲音可把夜鳥給驚飛了,那鳥叫得尖尖的,在夜空裡不停地迴盪著。
林清瑤的干擾裝置嗡嗡地響起來,就像蜜蜂叫似的。
對方對講機裡一下子就全是刺啦刺啦的電流聲,亂成一團了。
有人嘴裡罵罵咧咧的,伸手就想去拔槍,結果周川從背後一腳就把他的腿給掃了。
“快走!”陸城拉著李彎彎就往右邊跑。
他手裡的共鳴石燙得厲害,就像火燒一樣,那熱度讓他的手掌都有點刺痛了。
他聽到身後傳來那種重重的東西墜地的悶響,還聽到林清瑤小聲地說了句“搞定了”。
不過呢,更清楚的是,從山風裡飄過來沈墨寒的聲音:“陸城——”
這聲音就像一根細細的針一樣,一下子就精準地扎到他的耳膜上了。
陸城回頭一看,就瞧見遠處山樑上站著一個身影,金絲眼鏡在月光下面反著冷冷的光。
沈墨寒說:“你還以為自己能跑得掉啊?”他的笑聲被風吹得散散的,接著又說:“裂隙的力量啊,從來都是屬於能夠掌控它的人。”
那個礦洞的入口就在前面不遠的地方了。
陸城瞧見洞門上頭“興達礦場”那四個字,都爬滿青苔了。
那青苔啊,綠得跟能冒油似的,就這麼點微弱的光線裡,看著可陰森了。
他聞到從洞裡冒出來的風,土腥味特別重,還夾雜著一種若有若無的味兒,就跟腐肉似的,甜膩膩的。
這就是裂隙能量的味兒,聞得他胃裡直犯惡心,一個勁兒地翻騰。
他緊緊攥著共鳴石,石頭透出的金光從指縫間擠出來,在洞門上弄出個扭曲的影子。
那影子在洞門上晃悠,就好像背後有啥東西在搗鬼似的。
這洞裡面黑咕隆咚的,真的是特別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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