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城把後槽牙咬得那叫一個酸。
李彎彎的體溫透過校服傳到他後背的時候，他才猛地發覺自己出了一身冷汗，那衣領都緊緊黏在脖子上了。
裂隙核心原本的墨綠顏色正在一點點變成渾濁的灰藍，就跟被攪和得亂七八糟的潭水似的。
那些像遊絲一樣的藍光每往外蔓延一點，他胸口的符文就火燒火燎地疼一下。
這符文可是系統給的“反派印記”呢，這時候就像個活物似的在面板下面扭來扭去，還傳遞著一種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警示。
“阿城？”李彎彎帶著哭腔叫他，手指尖輕輕敲他的肩膀，就跟小時候他發高熱，她趴在病床邊叫他的時候一模一樣。
但是這一回啊，陸城連扭頭看她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眼睛盯著自己不停顫抖的手背。
手背上沾著裂隙核心的能量殘渣呢，泛著幽幽的藍光，就像淬了毒的鬼火一樣。
“這只是暫時的勝利。”周川的手掌按在他另一側的肩胛骨上，還帶著戰術刀上沒幹的機油味。
陸城都能聽到這位高年級學長喉結上下滾動的聲音，“趙天行說得沒錯，他們給的力量啊，搞不好就是把雙刃劍。”
“聽。”林清瑤突然往前邁了小半步，她那黑色的長髮被塔裡面的穿堂風給吹起來了一縷。
她的手指尖就懸在耳朵旁邊，瞳孔裡映著核心的光，“地脈震動的頻率變了。”
這一下，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了。
陸城的太陽穴一個勁兒地跳，耳鳴的空當兒，他聽到了一絲隱隱約約的悶響。
這響兒可不像之前的震動，倒有點像……低語呢。
就好像有誰在老遠老遠的地方唸經文，那聲波撞到地脈上，震得空氣都跟著抖起來了。
李彎彎的頭髮絲掃過陸城手背的時候，他冷不丁就抓住了她的手腕，這手腕摸著可比平常涼多了，陸城就問：“你聽到了沒？”
“好像……有人在叫咱們呢。”李彎彎低著頭瞅著他倆握在一起的手，眼睫毛在眼睛下面映出一小片一小片碎碎的影子，“是從塔的深處傳來的。”
周川已經把戰術刀抽出來了。
這刀剛剛插到控制檯的時候崩了個小口子，這時候刀身還微微地抖呢，刀尖正對著走廊的那頭。
周川就說：“去瞅瞅。”他說話的聲音比平常低了不少，“要是個陷阱的話，起碼也能找出點兒線索來。”
陸城撐著牆站了起來。
他的膝蓋直晃悠，可他沒要李彎彎扶他。
這種虛弱的感覺太要命了，就好像被人掐住了命根子似的。
他能感覺得到胸口的符文熱乎乎的，這次不是那種燒得慌的熱，而是一種拉扯的勁兒，就像磁鐵吸鐵屑一樣，一個勁兒地催著他往走廊裡頭走。
越往裡面走，塔裡面就越冷。
牆壁上裂隙裡殘留的能量都結成霜花了，在大家腳邊碎成藍白色的小點點，就像星星似的。
林清瑤走著走著突然就停住了腳步，她用手指尖輕輕在牆面上摩挲著，說道：“這兒有被符文覆蓋過的印子呢。”她的指甲在石磚上劃拉著，發出細細的聲響，“這符文和核心封印的紋路是一個源頭的，可……感覺更古老些。”
周川拿著刀，用刀背在牆上敲了敲，說道：“這搞不好是個密室。”
敲牆的悶響裡還夾雜著那種空洞的迴音，周川接著說：“門就在這兒了。”
陸城聽到這話就湊了過去。
只見那石磚的縫隙裡到處都是暗金色的符文，就跟被燒焦了的樹根似的，而且每一道符文上還纏著小小的咒文呢。
陸城剛把手伸出去，那些符文一下子就微微亮了起來，還特別燙，他趕忙把手縮了回來。
他一邊甩著發麻的手指頭，一邊說：“這符文是活的啊，得……得有共鳴才行。”
林清瑤突然就抓住了陸城的手腕子，把他的手掌按到符文上，說：“用你的生命力。”她的掌心因為常年研究符文都有薄繭了，可這時候手心卻出了冷汗，“你胸口的那個印記和這些符文的紋路是一個源頭的，趙天行不是說‘力量是他們給的’嘛，說不定你就是開啟這兒的鑰匙呢。”
陸城咬著嘴唇，只能任由符文的刺痛感順著胳膊一直往心臟那兒鑽。
他能看到那些暗金色的紋路就像在視網膜上燃燒起來一樣，就跟一幅展開的星圖似的，而且每一道光線都指向他胸口的那個印記。
這時候，他腦海裡突然響起系統提示音，就像炸開了一樣：【檢測到古神符文，是否消耗10%當前氣血值來解鎖？】
陸城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解。”那劇痛就跟潮水似的，一下子就湧上來了。
陸城只覺得眼前一黑，“撲通”一下，膝蓋就重重地磕到地上了。
這時候，就聽到“咔”的一聲輕響，原來是一塊石磚慢慢往下沉，緊接著就露出一扇青銅門。
那門上的符文啊，隨著陸城的呼吸一閃一閃的，可奇怪了。
“進去。”李彎彎趕忙扶住陸城，她的指尖都掐到陸城胳膊裡去了。
這哪像是在扶人啊，倒像是在確認陸城是不是還活著呢。
周川第一個舉起刀就進去了。
他那戰術刀的冷光在屋裡一掃，就看到牆上掛著地圖，案几上還攤著半卷手稿呢，那上面的墨跡都還沒幹，還沾著暗紅色的血漬。
陸城搖搖晃晃地走上前去。
就見地圖上用紅筆圈出來七個地脈節點，每個節點旁邊都標著“裂隙前置點”。
再看那手稿，字寫得特別狂亂。
翻到最後一頁，上面寫著：“要是七座裂隙一塊兒開啟，虛無維度的屏障就跟薄紙似的，我就要成為現實和虛無之間的守門人了——到時候，所有的生命可都得成為我的養料。”
“虛無維度……”林清瑤的聲音都有點發抖了，她把手稿翻到最後一頁的時候，那指甲差點就把紙給戳破了，“這可是禁忌文獻裡提到的湮滅之地啊，那裡頭沒有時間，也沒有物質，就只有能把一切都給吞噬掉的混沌。”
李彎彎突然緊緊抓住地圖，那手指關節都變白了，說道：“要是他真的成功了……”
“整個世界可就被撕裂了。”林清瑤把稿紙合上了，那動作輕得呀，就跟在蓋棺材似的。
她說道：“裂隙會變成吸管一樣的東西，能把現實裡的所有東西都吸到虛無裡去，咱們都跑不了，你爸媽也一樣，還有這個學校。”
陸城聽了，指甲狠狠地掐進了手心。
他眼睛盯著地圖上的七個標記，其中有一個正好對著鹿鼎學校的座標呢。
趙天行說的“護住你父母”這種威脅的話，這時候就像根釘子一樣，直直地扎進他的太陽穴，疼得很。
陸城的腦海裡，系統的機械聲音在不停地迴圈著：【檢測到終極反派計劃，觸發主線任務：阻止虛無裂隙成型，獎勵：古神八式完整篇+地脈源力】
陸城伸手把地圖扯過來，把那些皺巴巴的邊角給撫平了，然後說：“咱們得知道這七個節點在啥地方，現在就出發去找。”
“等會兒。”周川冷不丁地用刀尖挑起了案几上的青銅令牌，那令牌上刻著的紋路和趙天行銀徽章上的一模一樣。
周川說：“這玩意兒啊，我在天啟集團的機密檔案裡看到過，這是他們‘守夜人’組織的信物呢。”他的眼神從陸城身上掃過，接著說：“趙天行說‘力量是我們給的’，說不定啊，他們老早就開始培養能開啟裂隙的人了。”
陸城伸手摸了摸胸口那個發燙的印記，說：“這裡面也包括我。”
在系統空間裡呢，古神八式的殘篇正在閃著光，就好像是在回應陸城的猜測似的。
陸城又接著說：“所以趙天行才會說出那些話，他們是想讓我變成開啟裂隙的鑰匙，只是沒想到我會反過來對付他們。”李彎彎冷不丁地拉住他的衣袖，著急地說：“阿城，你手心咋流血了呢？”
陸城這才瞧見自己的掌心被指甲給摳出了血珠子，那血滴到地圖上，洇開一片紅，剛剛好就把鹿鼎學校的標記給蓋住了。
他一把扯下校服的下襬，纏到手掌上，可那血很快就把布料浸透了，在手腕那兒像開出了一朵紅梅似的。
他說道：“所以得更抓緊時間了。明天天亮之前，咱們必須得把所有節點的防禦部署都搞到手。”
林清瑤從身上摸出一直帶著的符文平板，說：“我能黑進天啟的內網。”說著，她的指尖就在空氣裡划動，帶出銀色的光痕，“他們安保系統用的是古符文加密，這剛好是我擅長的。”
周川把戰術刀插回刀鞘，說：“我去跟地下情報商聯絡一下，看看最近有沒有看著就可疑的運輸隊往地脈節點那邊去的。”
李彎彎突然就轉過身，從腰間抽出她一直藏著的短刃。
這短刃可是她父親送的成年禮呢，刀身上還刻著“破邪”兩個字。
她說道：“我跟著阿城去第一個節點，他現在都這樣了……”她話到這兒停了一下，耳朵尖都紅了，“得有個人照應著。”
陸城看著這三個人。
李彎彎緊緊抿著的嘴角，周川那緊繃著的肩膀線條，林清瑤垂著眼眸時睫毛輕輕顫動的模樣。
這些以前和他沒什麼關係的人，現在都成了他背後的依靠了。
他伸手摸了摸胸口那發燙的印記，這時候系統提示音又響起來了：【反派值加5，現在反派值是87，離覺醒就差13了。】
“出發之前……”他正打算說話呢，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輕輕的笑。
那笑聲就像冰錐子一樣，猛地扎進後脖頸，讓人心裡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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