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可真是——”
話還沒說完呢,塔外面的風聲就把尾音給吹沒了。
陸城“唰”地一下就轉過身去,就瞧見密室門口那霧氣裡頭,有一道黑影“嗖”地一下閃過去了,還留下了一股若有若無的檀香味兒,這可是沈墨寒平常老用的薰香呢。
他的手指下意識地就按在了胸口的印記上。
在系統空間裡,那古神八式的殘篇一下子爆發出特別刺眼的強光,在他的視網膜上投下了一行血紅色的字:【終極反派已經覺醒了,準備好迎接獵殺吧。】
沈墨寒的聲音裹著冷冷的霧氣就鑽進耳朵裡了,陸城後脖頸的汗毛“刷”地一下全豎起來了。
他幾乎是本能地就轉身,可是就只看到一道玄色的身影在門框那兒閃了一下,那是沈墨寒經常穿的暗紋西裝,那衣角掃過石磚的聲音輕得比呼吸聲還小呢。
“阿城!”李彎彎拿著短刃,那短刃就擦著他的耳朵劈了出去,刀風一下子就把那半縷檀香味兒給卷碎了。
她的眼尾紅紅的,很明顯還帶著剛剛的那種後怕勁兒呢,不過這時候就像一隻炸了毛的小野獸一樣,刀尖死死地對著沈墨寒剛剛站著的那個地方。
周川把戰術刀頂在腰間的槍套上了,那手指的關節啊,因為用力都變得煞白煞白的。
林清瑤呢,她的指尖有銀白色的符文冒了出來,在手掌心裡頭聚成了一個小小的盾甲,符文閃爍流動著的那點微光,把她的眼底都映照得冷冷冰冰、嚴肅得很。
“先彆著急動手啊。”這時候,沈墨寒那輕輕的笑聲從他們三個人的側後方傳了過來。
陸城這才反應過來,哎呀,都不知道這人啥時候就繞到那案几旁邊去了呢。
就見他手指長得骨節分明的,正捏著那份沾了血的地圖呢。
那份手稿在他的另一隻手裡翻得嘩啦嘩啦響,就好像他在翻著那種無關緊要的報紙似的。
他還說:“我就是來拿屬於天啟的東西的。”
“把東西還給我!”李彎彎拿著短刃一揮,就劃出一道弧光來。
可是啊,這短刃剛碰到沈墨寒的衣襟,就被一道看不見的屏障給彈開了。
陸城看到李彎彎的虎口都被震得麻酥酥的,那短刃“噹啷”一聲就掉到地上了。
原來是沈墨寒袖口露出了半枚青銅徽章,這徽章和周川之前挑出來的令牌紋路簡直一模一樣。
“這是古神符文屏障。”林清瑤咬著嘴唇,指尖的盾甲一下子就暴漲了三寸長,“他用守夜人的信物把地脈能量給啟用了!”
陸城的呼吸一下子就變得急促起來了。
他能看到沈墨寒指尖的地圖邊緣正泛起幽藍色的光芒呢,這就是裂隙能量被喚醒的徵兆啊,很明顯,這人是想帶著關鍵情報離開呢。
胸口那塊反派印記冷不丁地一陣灼痛,就跟被火燙了似的。
緊接著,系統提示音在腦袋裡“轟”地一下炸開來:【檢測到核心道具沒了,緊急任務觸發:把地圖和手稿給奪回來,要是失敗了,裂隙成型的進度可就要加20%了啊】
“快攔住他!”陸城扯著嗓子吼道,一邊使足了勁兒往牆面的暗金符文上猛拍。
哎呀,那股劇痛就跟小蛇似的,順著掌心一下子就鑽到骨髓裡去了。
他剛剛解開的那些古神紋路,就像突然有了生命一樣,在地上相互交織,變成了一張光網。
沈墨寒的腳步稍微停頓了那麼一下,他的鞋尖就差那麼一丁點兒就踩到光網邊上了。
可他帶來的那三個穿黑衣服的手下就沒這麼好運氣了。
光網猛地收緊,把他們的腳踝死死地給捆住了,符文燒到面板的那種焦糊味兒一下子就散開了。
“雕蟲小技。”沈墨寒瞅了一眼正在掙扎的手下,手指尖輕輕一彈。
就見那枚青銅徽章突然迸發出特別刺眼的金光,光網“嘩啦”一下就碎了。
他趁著大夥都被強光刺得閉上眼睛的空當,一把拽開密室側窗上那生鏽的鐵鏈子,一下子就跳到塔外面的濃霧裡去了。
“追!”周川第一個就衝出去了,他手裡的戰術刀在霧裡劃出一道冷冷的光。
陸城剛想跟著一塊兒去,李彎彎卻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
這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的額頭上全是冷汗呢。
剛才強行啟用符文,差點把他的氣血都給抽乾了。
“你就這個樣子,跑兩步就得摔倒。”李彎彎把自己的髮帶扯下來,麻溜地纏到他掌心正在滲血的傷口上,“我跟周川去追車轍印兒,林清瑤負責定位,你……你就在後面壓陣吧。”“不行。”陸城咬著牙,一把甩開她的手,剛要邁步,身子卻晃悠了一下。
在系統空間裡,古神八式的殘篇冷不丁冒了出來,一道暗金色的光嗖地鑽進他的經脈,那虛弱的感覺一下子就減輕了些。
嘿,這是系統在要緊的時候給他送能量了呢。
他朝著李彎彎勉強擠出個沒什麼血色的笑,說道:“我可是鑰匙呢,可不能出岔子。”
這時候,林清瑤的符文平板嗡嗡響了起來。
她低下頭看了眼螢幕,手指在空氣中飛快地划著符文,嘴裡說道:“沈墨寒的車往城南那個廢棄的工業區去了,那兒是地脈節點中的一個。”她稍微停了停,再抬起眼的時候,眼睛裡透著股冷勁兒,“這個節點下面有天啟早些年建的地下設施,座標和地圖上標的完全一樣。”
“咱們分頭行動。”周川的聲音從濃霧裡傳了過來,也不知道他啥時候又折回來了,手裡還多了個對講機,這對講機是從沈墨寒的手底下人身上摸來的。
他接著說:“我和林清瑤從後面繞過去,用符文干擾裝置把他的通訊給斷了;阿城、彎彎你們就從正面去吸引他的注意力。那傢伙好面子,肯定不會輕易就放棄顯擺的機會。”
這廢棄工業區的鐵鏽味兒可比想象中的大多了。
陸城就這麼踩著碎玻璃往前走,耳邊是李彎彎故意放大的腳步聲。
他們這是在演一齣戲呢,要讓沈墨寒以為獵物自己送上門來了。
老遠就聽到金屬摩擦發出的吱呀聲,從那破破爛爛、滿是斑駁的圍牆望過去,能瞅見有個圓柱形的建築,那建築頂上的探照燈在那打轉兒呢。
燈光掃過的地方,牆上那些裂隙裡的能量發著一種很邪乎的藍色光。
“到地方了。”李彎彎又把短刃拿在手上了,那刀面映出她緊緊繃著的下巴線條。
陸城就順著她看的方向瞧過去,那建築的大鐵門正慢悠悠地開啟,沈墨寒的影子在門後面隱隱約約的,他西裝上沾著的那些小霧珠,在燈光下面就跟撒了的星星似的。
“你們還真來了。”沈墨寒的聲音和機械的轟鳴聲混在一塊兒,比在裂隙塔裡面的時候聽著更陰森冰冷。
他一抬手,那建築頂上的探照燈一下子全朝著陸城他倆轉過來了,那強光刺得人眼睛都睜不開。
等陸城再能看清的時候,沈墨寒已經站在建築最上面那層的平臺上了,腳邊上放著那捲沾著血的手稿呢,地圖被他用銀質的鎮紙壓在前面的金屬桌子上。
“看看這個。”沈墨寒撿起手稿,對著擴音器把最後一頁那些寫得亂七八糟的字唸了出來,“‘當七座裂隙一塊兒開啟的時候,虛無維度的那層屏障就跟薄紙似的’——趙天行那個老傢伙沒說錯,你們倆確實是最好的催化劑。”他的大拇指在手稿邊緣沾著血的地方劃了一下,“可惜他太貪了,非得自己去當守門人……我呢,就只想要一個穩穩當當的通道。”
突然,地面開始劇烈地晃動起來。
陸城搖搖晃晃地扶住圍牆,就瞧見建築中間的地面裂出了像蜘蛛網似的紋路,幽藍幽藍的能量從那些裂縫裡冒出來,跟有自己的意識似的,一圈一圈地纏在金屬管道上。
李彎彎“嗖”的一下把短刃插到地上,那刀身跟著就“嗡嗡”地顫起來了;這時候周川的聲音從對講機裡傳出來,還帶著刺啦刺啦的雜音呢,他喊道:“阿城啊,這設施裡頭的地脈波動指數蹭蹭往上漲呢!”
沈墨寒冷笑著說:“你們再怎麼折騰,也不過就是把結局往後拖一拖罷了。”他這話還沒說完呢,就被一陣震動聲給攪和得七零八落的。
他身後的裂縫一下子變大了,下面黑乎乎的,深得根本看不到底兒。
陸城瞅見黑洞裡有灰撲撲的霧氣往上湧,這霧氣所到之處啊,金屬管道眨眼的工夫就鏽得跟粉末似的,連空氣都好像被擰巴得變了形,起了一道道波紋。
他心裡想,這才是真正要命的裂隙啊,遲早得把啥都給吞了。
裂縫深處“轟隆隆”的,就跟打雷似的。
陸城盯著那個越來越大的黑洞,感覺胸口上的反派印記燙得厲害,就好像要把面板給燙穿了似的。
這時候系統提示音又響起來了,這次可不是那種乾巴巴的機械音了,聽著陰森森的,就像有人壓低了嗓子在那兒哼哼:【終極裂隙馬上就要成了,宿主你得在三個小時裡突破到地脈境,不然的話……】
這提示音還沒說完呢,就被又一陣劇烈的震動給打斷了。
突然,李彎彎拉著陸城就往旁邊撲,他倆剛躲開,身後的圍牆就“嘩啦”一聲倒了,那些碎磚頭裡冒出來的藍霧沾到陸城手背上,一下子就燙出一串水泡來。
他抬起頭往建築的頂端瞅去,沈墨寒的影子已經沒了,就剩下那張地圖被風颳得呼啦呼啦響,地圖邊緣的藍火正慢慢朝著“鹿鼎學校”的標記蔓延呢。
“進去。”陸城一把扯下被燒焦的袖口,把還熱乎的手背貼到李彎彎的短刃上。
血滴到刀身上寫著“破邪”倆字的地方,那符文一下子就冒起了金光,“這裡頭有答案。”
李彎彎緊緊抓住他的手腕,手掌心裡的溫度透過傷口滲進他的血管裡,說:“我跟著你。”
周川和林清瑤從另一邊的陰影裡走了出來,周川那戰術刀上沾著剛流的血呢,林清瑤的符文平板正投射出設施內部的3D模型,在模型的中間,那個不斷變大的黑洞閃著怪異的光,就像一隻睜開的大眼睛。
“走。”陸城第一個朝著那座建築的鐵門走過去。
門裡頭傳來裝置運轉的嗡嗡聲,還夾雜著裂隙能量的低吟聲,就像是一種古老的召喚。
他心裡明白,真正的考驗這才剛開始呢。